缺氧反应
车里很安静。
梁栖月吃完冰淇淋转过头悄悄从玻璃窗倒影里去看商牧之。
刚才上车后他把冰淇淋塞到她手上就没有讲话。
不是她喜欢的香草味, 是草莓味的。
丢过来的袋子里也全是糖果和饼干。
不过也都是她不太喜欢的，刚刚拆了一袋芒果干，太甜了, 她喜欢酸一点的。
商牧之可能是生气了，故意让她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
车在车库里已经停了一会儿, 但不知道为什么商牧之并没有下车, 也没有开车门。
梁栖月试图伸手悄悄去推了一下车门，但没推开。
商牧之好像察觉到了她的动作, 但当作不知道, 只把安全带解开了, 伸手把车窗开了一个很小的缝隙。
梁栖月听见车库里很安静的回声, 没有什么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不舒服, 很不喜欢这样子。
商牧之从车座前拿出打火机和烟, 打火机声音响了一下，但很快又熄灭，烟没有点，只被他捏在手上。
“你能不能别这样。”
梁栖月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商牧之这样子，生气也不讲话也不说生气, 终于忍不住开口。
商牧之侧头看她, 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只看了她两秒, 很平静地问，
“我怎么了？”
梁栖月靠着车椅背, 看了眼他手上捏着的烟，伸手去拿,
“你别抽烟。”
她声音不太有底气，
“对身体不好。”
商牧之没动, 看着她把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像是要去拿走他的烟，过了会儿才抽回手，淡淡地说，
“我身体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
梁栖月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擡头看他，好像是觉得他怎么能讲出这种话一样。
“怎么了？”商牧之的表情很平淡，语气也同样的，只是漠然地看着她，“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梁栖月瞪着他，表情从一开始的似乎想要发火变得有些像要哭了一样，眼圈也变红了点。
商牧之看着她的表情，停顿了片刻，很低地说了一句不太符合他一贯行为的话，把手上的烟丢了，俯身过来捏住梁栖月的脸，很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有些冷漠地说，
“你哭什么？”
“你才哭了。”
梁栖月想别开脸，但脸颊被他握住根本没办法动弹，只能瞪着他。
刚才的那点愧疚和说不明的情绪此刻都变成了一种指向——讨厌商牧之。
商牧之没说话，只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儿，手指蹭过她的眼尾，忽然钳住她的下巴，低头含吻住她的嘴唇。
刚刚吃完冰淇淋的嘴唇还有些冰，梁栖月愣了愣，感觉到唇瓣有些麻，商牧之的吻来势汹汹，烫的吓人，吻的也毫无章法，像是最原始的相贴一样，牙齿和舌头都磕碰在一起，近乎猛烈的吮吸厮磨。
梁栖月还有点生气，并不想跟他接吻，更不喜欢这样的接吻，伸手去推他。
商牧之手臂像铁一样的压着她，一边继续吻她，一边松开捏着她脸颊的手，捉住她的手腕绕过身上的安全带，把人固定在车座上。
“我抽没抽烟关你什么事？”
商牧之钳着她的下巴，嘴唇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声音低而哑，呼吸滚烫着擦过耳膜，
“你背着我吃药的时候有告诉我一声吗？”
梁栖月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一把攥紧，形容不出来的感受，还有点莫名的委屈。
眼泪猝不及防的往下掉了两滴，落到还没分开的唇瓣上。
商牧之动作顿了下，手指擦过唇瓣，
“是不是只会哭？”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声音带着点妥协的无奈，扣着下巴的手也松开几分。
梁栖月看着他，忽然说，
“你别生气。”
“你知道我在生气？”商牧之看着她。
“嗯。”她点头，稍稍退开几分，伸手碰了下他的脸，“你每次生气的时候都是这样，没有表情的。”
商牧之握住她的手，拿开几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梁栖月点头，又摇了下头。
“什么意思？”商牧之视线平静地注视着她，“知道还是不知道。”
梁栖月沉默了会儿，开口说，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吃药对身体不好生气，还是因为我偷偷背着你不想生宝宝生气。”
商牧之顿了下，看了她片刻，语气平静地问，
“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梁栖月抿唇，“我……”
商牧之没让她回答，而是直接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再度吻上来。
跟刚才的吻全然不同的，商牧之吻的极尽温柔，含咬着她的唇瓣，厮磨碾开牙齿，耳边全是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梁栖月仰着头，打开牙齿，也试探着回吻过去，主动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唇瓣，舌尖厮磨着，牙齿有些磕碰的撞到一起。
“对不起……”
梁栖月有些脸红，想退开。
商牧之摁着她的后背，把人重新压回来，很有耐心地教她。
车厢密闭着，呼吸交缠的声音格外明显，梁栖月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分开的时候感觉大脑有些晕眩，好像缺氧反应。
商牧之拨开她散落下来的头发，低眸看她，很慢地说，
“我只有一个宝宝。”
梁栖月眨了下眼，擡头看着他，好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愣了会儿，又仰起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低声说，“我知道了。”
商牧之擦过她的唇瓣，帮她解开安全带，垂眼看着她，低声说，
“以后别再乱吃药了，你不想要宝宝我们就不会有。”
梁栖月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从副驾上爬起来，起身跨坐在他身上，把脸埋进他脖颈间，主动抱住他。
商牧之愣了愣，回抱着她，很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车厢里安静了会儿，外面车库有让倒车进来，发出点声音。
商牧之擡起手把车窗关上。
梁栖月一直保持着刚才抱他的动作，把脸埋在他脖颈间，过了会儿才从他怀里擡起头，低眸看了看他，用商量的语气说，
“那你以后也不要抽烟了。”
商牧之仰头看着她，没怎么犹豫的答应，
“你不喜欢我就不抽。”
梁栖月抿了抿唇，继续提要求，
“也不要再生气了。”
商牧之沉默了会儿，把人从怀里拉出来，捏着她的后颈，垂着眼看她，
“梁栖月，你是不是太霸道了点？
别人生气都不能？”
“不是。”梁栖月皱眉，没忍住缩了缩脖颈，有点怕痒的往他怀里靠，
“我只是觉得害怕。”
“害怕？”商牧之微微皱眉，“怕我？”
梁栖月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商牧之顿了顿，表情变得平淡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