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虚的先发制人。
商牧之在她跟前站定，低眸看了看她，并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而是很直接地说，
“我看看。”
“看什么？”梁栖月怔怔地看着他，因为手中的验孕棒而感到心虚和紧张。
商牧之没说话，视线落在她脸上两秒，淡淡开口，
“不是以为有宝宝了吗？”
他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意味和情绪的样子，只是一边说一边拉过她的手，
“看看我是不是要当爸爸了。”
梁栖月仰头看着他，沉默了两秒，任由他从自己手上把验孕棒拿出来，才闷声说，
“没有。”
商牧之看了她一眼，拿起她手上的东西，并不是很在意地说，
“什么没有。”
梁栖月看着他拿着验孕棒，低声说，
“你没有要当爸爸，我也没有怀孕。”
“嗯，”商牧之视线没有在验孕棒上面停留很久，看完后就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面，
“我知道。”
他低眸看着她明显瘦了不少的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很淡但很笃定地说，
“你不会怀孕。”
梁栖月愣了愣，因为他过于笃定的话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为什么？”
她有些怔怔地擡头看他，此刻反问的语气和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很想怀孕一样。
商牧之垂眼注视着她，无意识地擡了擡眉，扫了眼她很平的小腹，问她，
“你想怀孕？”
梁栖月立刻摇头。
商牧之笑了声，抓着她的手走到洗手台边，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帮她洗了洗手，又抽了纸巾擦干净，才从镜子里看着她说，
“那为什么忽然会觉得自己有宝宝了？”
梁栖月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大概率是林秋意跟他说了，也如实开口，
“本来没觉得，但最近好像肠胃又不太好，吃东西也没胃口，偶尔还会想吐。”
商牧之沉默了下，松开抓着她的手，伸手放在她小腹位置，停留了两秒，像在感受什么。
“你干嘛？”
梁栖月有点害怕。
商牧之手掌心下移，擡起眼看她，
“好像在动，难道真的有宝宝了？”
他语气半真半假，表情也不像开玩笑。
梁栖月愣了愣，也有点不确定了，有时候验孕棒也会出错。
商牧之看着她的表情，停顿了两秒，牵起她的手，
“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
——
私人医院距离很近，开车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
梁栖月莫名有些紧张。
医院是商家的私立医院，医生也是商牧之的私人医生。
问了几句情况后很快就确认是梁栖月之前遗留的肠胃老问题，最近因为工作太忙又有些复发了。
“不会是怀孕吗？”
医生开了药，商牧之在一旁忽然不知道是认真还是故意的问了句。
梁栖月和医生都愣了下，一起看向他。
商牧之手里拿着医生开的药单，脸上神色很平静，看不出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医生的表情比梁栖月看起来好像还要觉得不可置信一点，但对上商牧之的视线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说，
“按理来说不会，不过可以安排做一下检查。”
梁栖月抿唇，有些犹豫，但还是低声说，
“短期内吃过避孕药也有概率怀孕吗？”
她说完，很明显的感觉到诊室的气压变得有些低。
对面医生也停止了准备开检查单的动作，扶了下眼镜，有些紧张和犹豫的看了看身后的商牧之。
商牧之少有真正生气的时候，也基本没有在人前发过脾气，以至于梁栖月都有点不太记得他生气时候的反应了。
诊室里安静了下来，商牧之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放下了手上的药单，侧眸视线落在梁栖月脸上，注视了会儿，
“医生，”
他表情很平静，像是笑了一下，但嘴角的弧度平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继续看着梁栖月，但用一种很冷静理智地语气问医生，
“我太太问你，有概率吗？”
“呃，一般来说是不会的，”医生握着钢笔，感觉额头有些冒汗，声音也越来越低，“不过如果不放心的话，是可以安排再检查一下的……”
——梁栖月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手边是商牧之刚才排队去取的药。
医生交代了两句用量。
商牧之从走廊尽头走过来，手里拿着杯热水，递给她。
“谢谢。”
梁栖月接过，但低头不敢看他。
从刚才在诊室里说完吃避孕药后她就很明显的感觉到商牧之好像是生气了。
商牧之没说话，只拿过她手上的袋子，拆开刚才医生刚才开的药，递给她。
梁栖月接过，仰头吞掉。
胃药有些苦，她眉头拧紧皱的有点厉害，但没有像之前一样说出来。
吃完药，两个人一起离开医院，回到车里。
梁栖月低头系安全带，药的苦味还在唇舌间，没有散开。
她很想吃点甜的，冰淇淋或者之前的手工巧克力都可以。
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时候说商牧之肯定也不会管她的。
因为他在生气。
虽然梁栖月不知道他是在生什么气，可能是因为她偷偷吃药不想怀孕？
车开了一段，马上要到家。
梁栖月靠着车窗，心里闷闷的，第一次有点难过但讲不出具体原因。
车忽然停了下来。
商牧之解开安全带，一句话也没说拉开驾驶座车门下去。
梁栖月愣了愣，看着他穿过马路，走到对面的一家便利店里。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他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袋东西和一支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