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酒窖
游轮上的都是一些面孔很熟悉的人。
梁栖月自己一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但商牧之消失了半天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太开心,所以在看见商牧之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梁栖月故意转头往另一边走, 想跟在那边的梁沉星讲话。
“我操,干什么呢?没长眼睛?”
一转身动作太快, 梁栖月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 对方穿的跟个花蝴蝶似的,复古衬衫头发烫的很卷, 手里端着杯香槟正在跟一个穿晚礼服的女人调情。
梁栖月把他的香槟撞翻了, 直接泼到了对方的花衬衫上。
“对不起。”
她立刻道歉, 因为对方低着头所以没看清楚全脸, 但好像有些眼熟。
等他擡起头, 梁栖月才认出来人, 是商牧之二叔的儿子,商至晟。
只不过前不久在医院里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头金发,今天就又忽然换了个造型。
商至晟正准备发火,一擡头也认出来梁栖月,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古怪, 介于一种想发火但好像又有什么更让他不爽的情绪之间。
梁栖月看着他, 有些愧疚地说,
“对不起啊, 我刚才没看见。”
商至晟咬了咬牙,一把挥开他旁边女伴递过来的手帕, 似乎是想发火凶梁栖月。
但脸上凶狠的表情才做了一半,又蓦的换了一个很谄媚的表情, 朝着梁栖月的身后喊,
“大哥。”
梁栖月愣了下, 看见商牧之因为这边的动静已经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商牧之视线先在她身上扫了眼,像没听见商至晟说话一样,才低头问梁栖月,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梁栖月擡起手肘指了下边上的商至晟说,“不小心撞到你堂弟了。”
像是经过梁栖月一提醒,商牧之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商至晟发现他是自己的堂弟,
“怎么打扮成这样子?”
商牧之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用一种不加掩饰的嫌弃口吻道。
商至晟刚才没接旁边女伴的手帕,这会儿衬衫上还湿哒哒的往下滴着酒,看上去确实很狼狈的样子,被商牧之一说他似乎有点不服气,
“我特地把头发染了回来,”
他看了看边上的梁栖月,好像因为刚才那杯酒就此跟她有什么过节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讨好的喊她的嫂子,只有些冷冷地说,
“而且她自己不是说了,是她先撞的我。”
商牧之平常跟这位堂弟交流不多,但商家他们这一辈的都莫名对商牧之有种天然的崇拜,商至晟尤其,以往他绝对不会这样跟他说话。
“嗯,所以呢,”
商牧之视线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
“你想怎样?”
他随手拿起边上侍者托盘里的酒,递给他,
“我让你泼回来。”
商至晟脸色白了白,有些难看,显然他根本不敢泼商牧之,但想到被梁则正害得现在还在家里躺着不能下床的老爹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最终只咬了咬牙,依旧很倔的样子,开口说,
“不怎样。”
梁栖月感觉他们都有点奇怪,商至晟之前虽然对她算不上多好,但也是一口一个嫂子很尊重,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抓着一杯酒做文章。
“你应该不敢泼你大哥吧?”
梁栖月看着梗着脖子从花蝴蝶变成杂毛落水鸭的人,很善良地说,
“要不我让你泼一下?”
商至晟愣了愣,很隐忍悲愤地握了握拳头,一句话也没说,拿起商牧之手上的那杯酒,一口饮尽,转身登登登地离开了。
他那位女伴似乎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有些尴尬的冲着梁栖月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等人走后,梁栖月才转头看商牧之,
“你堂弟好像对我有意见。”
商牧之又从旁边经过的侍者托盘了拿了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不太在意地说,
“有吗?”
梁栖月不打算喝酒,但还是接过香槟,
“刚才你要是不在,我怀疑他打算直接把全游轮的香槟都泼到我脸上。”
梁栖月用一种有些夸张的语气说。
商牧之低眸扫了她一眼,难得的挑了下眉有些嚣张地说,
“他敢。”
梁栖月很少看他这样外露的情绪,不由得愣了下,但不知道怎么接话,假装低头很忙地捧着香槟,视线往刚才梁沉星站着的那边看过钱。
“你刚才看见我了,故意走的?”
订婚宴马上要开始了,人都聚集到了甲板外面,商牧之往她一侧站了站,挡住边上走过去可能会撞到她的人。
梁栖月否认说,
“没有啊,我只是看到了梁沉星,打算过去找她而已。”
商牧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边已经没有人。
“她刚才就一个人站在那边的。”梁栖月解释说,她也不知道怎么梁沉星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
商牧之并没有怀疑,反倒是莫名其妙地问了句。
梁栖月皱眉,擡头看了他一眼,
“我跟她怎么也是亲姐妹,你说这话是不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商牧之没纠正她的措辞问题,只低眸平静地扫了她一眼,提醒她说,
“订婚宴要开始了。”
甲板上一下子热闹了很多,乐队忽然换了一首很欢快的婚礼常用的歌。
梁栖月看见周溯跟一个穿着白色订婚礼服的美艳女人一起从人群那边走过来。
参加订婚宴的基本都是周溯的朋友,大家都很给面子的起哄着。
梁栖月还看见了许仲宁跟他之前经常带在一起在旁边拍照,蒋纾也在,不过她并没有参与其中,反倒是神情有几分落寞的看着从红毯那边牵着手走出来的一对未婚夫妻。
梁栖月跟商牧之站在旁边看了全程,等到周溯跟他的未婚妻从他们面前经过后她才忍不住开口
“周溯的未婚妻居然这么漂亮?”
商牧之低着头在看手机,闻言头也没擡地说,
“没你漂亮。”
“……”
梁栖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嘴甜弄的起了点鸡皮疙瘩,低声说,
“你看都没看就知道了?”
刚才提醒自己订婚宴开始,他却转头就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忙什么,梁栖月合理怀疑他从头到尾都没擡头看过周溯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
“姜楠。”商牧之头也没擡地说。
“什么?”梁栖月没听清。
商牧之好像是在给人回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打字,
“周溯的未婚妻名字,叫姜楠。”
商牧之终于忙完,收起手机,
“京北那边的。”
梁栖月恍然,
“难怪。”
她之前都没听说过周溯的未婚妻是谁,今天才是第一次看见她,非常陌生的面孔,感觉就不太像是港城人。
“难怪什么?”商牧之问。
梁栖月拿着香槟,似乎有点想喝,但又放了下来,
“难怪我没见过啊。”
商牧之看着她把酒杯放下来,
“不敢喝?”
梁栖月拿起旁边托盘里的小蛋糕,白了他一眼,觉得他明知故问。
商牧之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想开口说话,但刚刚才关上的手机又响了,有电话进来。
梁栖月觉得他今天晚上事情特别多,有古怪。
商牧之拿起手机,但没有当着她的面接电话,只说,
“我去接个电话,”
又像叮嘱小朋友一样叮嘱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