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次拥吻(2 / 2)

他和两仪说小朗姆有可能害他,于是两仪装了监控,在隔壁准备好预备人员,还全程窃听,这才能迅速下令让组织成员冲进去,还有余裕摆出爱尔兰的名头。

两仪不愿意见他,但她也切实担心他,组织成员冲进去的时候,把他排除出被殴打的队伍,减少了他可能要面临的麻烦。

所以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呢?

是因为卧底工作吗?从理智层面确实如此,过分亲密的关系,会让卧底身份出问题时,两个人都一起被牵扯进来。他今天阴阳爱尔兰的行为,其实已经有些越界,惹得伏特加看了他好几眼。

不经常见面没有关系,组织真的有事情,有重要情报的时候,两仪一定会告诉他。

用冷酷的思维分析,对两个人来说,互相保持距离都确实最安全,也最有利。这也确实是两仪在结合他并不了解的情报之后,得到的结论。

自己应该相信她的判断。但是。

在长野群马审讯处,琴酒强硬要求她负责审讯那个二代的时候。他担忧地看着两仪的神情变化时,有一刹那生出恍惚感,两仪仿佛决定离开,去往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并且,上一次完全选择相信她,选择什么都没做,任凭她行动,只像个工具一样配合她,然后她选择了坠海假死。

如果她当时告诉自己,她要在组织面前的人演假死,那他会有更妥帖的方案,她就不用面临撞上暗礁,被海浪冲没的危险。

那时候她隐瞒的事情是,波尔多红就是康帕利。现在她想隐瞒的,又是什么大事?

在两仪带走朗姆的时候,他有想过,如果两仪把朗姆带回组织,那她就是组织的人;如果两仪把朗姆带回G5,那她就是G5的人。

但她把朗姆交给了自己,她彻头彻尾是自己的人。

就当做是他占有欲作祟吧,他要用些特殊手段。

波本轻轻摸了摸熟睡的两仪垂在肩侧的深栗色碎发,垂下晦暗的灰紫色眼睛。

伏特加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离开长野的时候是晚上六点,到达东都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伏特加先把两仪送到研究所。两仪被叫醒的时候还有些没缓过神,清醒过来后,仰头看向他的脸色,逐渐化为车内橙黄灯光中肉眼可见的苍白。

她连忙坐直身子,轻声而急速地说了句:“抱歉。”之后也不打算等他解释什么,迅速打开车门,冲进研究所。

伏特加目送她的身影完全隐入研究所,回头看着他,“你也研究所下车吗?”

波本平静地摇了摇头:“送我去秋叶原。”

伏特加没多说什么,踩下油门,朝秋叶原开去。

秋叶原什么人都有,波本的金发在里头并不显眼,很适合他隐蔽行踪。

一错眼就能见不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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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绘川并不是在研究所睡的,她在研究所晃了一圈,就启动自己停在研究所的车,拐了两个弯,停到了杯户町的一处别墅住宅区。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处住宅区是几丁目。只知道住宅区不远处的小吃商业街,有一家店是小岛父母开的小岛酒馆,店里的鳗鱼饭确实挺好吃的。

屋内的格局仿照米花町二丁目那栋住宅的格局,地下室的地下室也都原样建好,不过什么资料都还没放。

三楼主卧,沾床即睡,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两仪绘川看着熟悉的装修,轻叹了口气。

……清醒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点的80点熬夜技能是假的。

不知不觉靠在降谷零的肩膀上睡着,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55点好感度对她来说并不是问题,她是和降谷零相处又不是和“55点好感度”这几个字相处。

问题是那个不可能达到的80点好感度,她没有当母螳螂的兴趣。

她本身也不是专业的卧底,未必能很好掩盖康帕利和波本的亲密,琴酒说过“风流逸事有时候只是为了掩盖老鼠的气息”,她能规避还是要规避。

两仪绘川想着,禁不住按住额头,叹息一声,调整情绪。

卧底在红方的时候,她有心理负担。卧底在黑方的时候,黑方本身的压迫感也很强。这样的卧底游戏真的很刺激。

她离开游戏的时候,心理承受能力一定会大大增强。

今天暂时没什么特殊的工作事项,研究所和白色资金链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而小朗姆猝死的调查事项,因为牵扯到贝尔摩德,所以她也很乐意躲开关联。

这样想的话,旷工一天,似乎完全没问题。她刚好可以想一想,新地下室放什么样的资料比较好。

手机屏幕发出亮光,两仪绘川侧头一看,号码隐隐感到熟悉,好像是诸伏的?

两仪绘川没犹豫太久,接通电话。

对面传来的确实是诸伏景光的声音,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声音听起来格外无奈:“绫田,有件急事……比较急,有空的时候见面说吧。”

诸伏能有什么急事?

两仪绘川的脑袋一下子懵了:“你还活着的事被发现了?”

“……”诸伏景光叹息一口气,“还没到这个程度,但电话说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聊。”

两仪绘川二话不说,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从衣柜拿衣服,“我现在就有空,哪里见面?”

诸伏景光报了一个地址。两仪绘川估算一下洗漱出门需要的时间,说:“半个小时后见。”

诸伏景光又叹了一口气:“好。”

两仪绘川匆匆出门。

诸伏景光报的地址很偏门,要穿过好几道幽静的小巷,推开吱呀的旧小区木门,再拐两个弯,才到一处铁门前。

她站在铁门前,摸出手机打算再打一个电话时,身体本能警戒——

但麻醉针从侧面朝她飞来,比子丨弹还快,她躲闪不及,手臂一阵刺痛,随即而来的是熟悉的、昏昏欲睡的感觉。

在昏迷倒地之前,她的脑子想到了很多。

麻醉手表,蝴蝶结变声器,已经被抓住的诸伏景光,刻意引诱她来的陷阱,危险……

两仪绘川没能倒在地上,一双蜜褐色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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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预计时间多睡了二十分钟,你似乎有点嗜睡的症状。”

两仪绘川昏昏沉沉地醒来的时候,就听着耳旁不远处有人在说话。

是在和她说吗?

降谷零的声音……?!

两仪绘川猛得清醒过来,环顾四周。

应该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卧室,不过窗帘拉着,被厚重窗帘滤过的阳光只剩下模糊昏暗的些许柔光。无法从外部分辨现在的地点。

降谷零坐在床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神情显得晦暗不明。

她自己躺在床上,空调被把她盖得很严实。但左手手腕上似乎多了什么。她试图伸手去摸,就听到了手铐链条哗啦啦的声音。

……啊?

两仪绘川困惑地坐直身体,探身朝降谷零伸出右手——他没躲,任她摸。

她也不客气,先是摸了摸降谷零的脸侧,挠了挠,嗯,不是贝尔摩德易容。然后她探了下降谷零的额头体温,嗯,也没发烧。

不,所以,为什么上手铐啊?怀疑她杀了小朗姆?

两仪绘川收回手,确认一下自己没有被戴上脚链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后,靠在床头,侧身看着降谷零:“特地用诸伏前辈的名义把我骗过来,是想说什么吗?”

很奇特,她现在的心情相当平静,满是“啊游戏居然进入囚禁支线了吗也行吧”的从心。

降谷零听着,奇特又诚恳的笑意从眉尾漫延到灰紫色眼底的深处,伸手用微凉的指尖搭在她脖颈的颈动脉附近。

凉意让两仪绘川本能地一颤,降谷零笑意更深,低缓开口:“如果你愿意和我说,你完全对我没有好感,从此以后不愿意再见我,那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两仪绘川有一瞬沉默。

她如果能说得出口,波本参加完小朗姆的聚会跑去研究所找她的那一次,她就已经说了。

她决定用左手悄悄摸索出别在衣角的铁丝,给手铐解锁。被子和说话声可以遮掩本就微小的解锁动静。现在戴手铐,总感觉气势弱了一层,解锁之后,就可以用正常的谈判姿态对话。

这款手铐款式简单,是属于扒拉两下就能解开的类型。稍微拖延两句话就行,没有点技能点的必要。

于是她绕开降谷零的要求,只抱怨道:“这样的话显得有点奇怪,明显更容易激怒你吧?并且你把我关起来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吗?”

降谷零笑着歪了歪头,试图恶意卖萌:“这种事也算是无聊事吗?”

两仪绘川往下聊:“对啊,不管是降谷零还是波本,应该都没这种闲工夫吧。”

……好,左手上的手铐静悄悄解开,接下来,攻守之势异也——

降谷零倾身靠近她,她的手腕被隔着被子握住。

接着,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在骤然侵入的空调冷气中,抓住她的小臂。带着薄茧、刚刚被沾染颈部热意的指尖从她皙白的上臂内侧摸索着划到手腕,“咔哒”一声,重新把手铐扣上。

他的手,甚至顺势盖住她的手背,牢牢抓住。

手指微微蜷缩,被降谷零的手更重地压下。手心热意源源不断传入她的手背,她移开目光,心中的毛线球被猫咪彻底抓乱,滴溜溜在房间中滚遍。

降谷零幽暗的灰紫色下垂眼愉快弯下,另一只手擡起来,指尖擦过脸颊,将她的碎发拂到耳后,轻快地问:“所以你说不出来,是吧?”

……如果一定要到这样决绝的程度,也只能快刀斩乱麻了吧。

两仪绘川自觉被架上火上烤,恶从胆边生,索性什么都不顾地开口:“我——”

话没能说下去。

被吻堵住。

是柔软却又长驱直入的吻,敏感的上颚被柔软的舌尖来回刮蹭。

想说的什么伤人伤己的话,全都化为了喉间溢出的津液和呜咽。

舒服到浑身发软,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消失了。

手搭上他沙沙质感的后脑勺。

……算了,姑且算是拥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