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庭芳大睁着眼睛一脸惊吓地呆住了。
祝曲祺唇角一勾,仿佛读懂了瓶瓶此时的心里话:小样儿,还能有我搞不定的人。
就跟当初曲庭芳轻易接受了罐罐一样,接受起瓶瓶也是非常迅速。
祝曲祺刚到家时,曲庭芳还扬言养只猫干什么,就算这只猫性格还可以,那猫毛飞得到处都是,搞不好刚来到陌生环境猫会跑到床上乱尿。几天后,当祝曲祺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晃悠到厨房,就看见曲庭芳扶着腰跟跳上流理台的猫说话。
“我们瓶瓶是不是肚子饿了?再等一会儿,鸡胸肉马上就要蒸熟了。”
瓶瓶“喵呜”一声,跑过去蹭她的手背,曲庭芳立刻把她抱起来,也不顾猫毛蹭到身上那件几千块的毛衣上。
祝曲祺:“……”
祝曲祺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曲庭芳没给她一个眼神,她识趣地没有打扰这“隔代亲”的温馨画面,自己从蒸箱里装了两个肉包子,倒了杯豆浆,拿去餐厅吃。
吃饭的时候给谢闻打视频,她一边啃包子一边压低声吐槽:“我现在是彻底失宠了,地位大不如前。隔代亲这个说法不仅适用于人类,宠物也是一样的。”
谢闻已经吃完了早餐,一手握着手机跟她聊天,一手整理领带结,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里在飞快拨算盘:“距离产生美,不如你来沪市待几天。”
祝曲祺:“……”
祝曲祺也并不是那么好骗的,喝一口豆浆,将口中的包子顺下去:“你是不是就等着说这句话?”
“不来吗?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谢闻看着屏幕,眸中荡开浅浅笑意,“从前你工作忙,异地恋就算了,你都辞职了怎么还异地恋?”
对于祝曲祺辞职后先回老家这件事,谢闻是没有丁点意见的,她跟家人也有好些时日没见,空下来是该好好陪陪他们。
陪了家人好几天,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他了。
祝曲祺切出去看日历,嘴唇翕动,数着日期:“一二三四……还有六天就是除夕了,我这个时候走不好吧。”
谢闻似乎也正等着她的这句话,半垂着眼,弯了一下唇角:“到时候我送你回来,陪你过年好不好?”停顿了一下,他敛起笑,目光隐晦,“就是不知道欢不欢迎。”
说起这个祝曲祺就坐不住了:“你等着。”
丢下三个字,祝曲祺就掐了电话,三两下把剩下那个包子解决了,一口气喝掉杯中的豆浆,踩着拖鞋噔噔噔往楼上跑,闹出的声响惊天动地。
曲庭芳喂完猫喂狗,喂完狗喂自己,看时间差不多了,拿着粘毛器在衣服上滚了滚,套上外套,拎着包准备去律所,刚好撞见从楼上跑下来穿戴整齐的祝曲祺。
脑袋上戴了顶奶蓝色贝雷帽,白色大衣的下摆露出一圈浅咖色毛呢裙的裙边,脚上套了双雪地靴,靴口一圈很厚的绒毛,斜跨一只新买的包包,手上还提着电脑包。
“这是上哪儿去?”曲庭芳换鞋时随口问了句。
家里很安静,老太太出门遛弯了,祝教授过上了寒假生活,一大早去市图书馆找资料,祝望羽还在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猫狗都吃得饱饱的,滚回了各自的窝里睡回笼觉。客厅这一大片空间只有母女俩。
祝曲祺清了清嗓子,本来想郑重宣布,接触到曲庭芳的目光,一秒认怂,手挡在嘴巴前小声说:“报告曲律师,我去一趟沪市。”
这语气就跟上学时期跟班主任请假出校门一样。
曲庭芳一只脚蹬进皮靴里,弯腰准备拉拉链,动作倏地顿住,抬起头望着五步开外的闺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后天就是小年,你不跟家里人过要去找谢闻?你是这个意思吗?啊?祝曲祺。”
祝曲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