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厢里热热闹闹地吹响了欢送仪式的号角。
今天是周五,大家都敞开了胃口吃吃喝喝。
贺循异常沉默,一个人自斟自酌,望着被簇拥在中间合照的祝曲祺,唇角无声扯了下,无论是青春年少,还是时过境迁的当下,无论她走到哪里,身处何种环境,身边总是这样欢喜,她不缺任何人的爱,也会爱任何人。
她的爱给谁,谁都是这世上最幸运的那个。
祝曲祺整理头发时注意到端着酒杯的贺循,抬手招呼他:“贺大佬,你不来跟我们一起拍一张?”
“来了。”贺循应了声,放下酒杯,撑着桌边站起身。
黑色皮衣撑出他挺阔的肩,眉眼落拓,像只独行的狼,此时这只狼几个跨步来到人群中,站到祝曲祺身后,微仰着下巴,点点灯光散落在他漆黑的眼底。
拍照设置了定时。
五、四、三、二……
“咔嚓。”
画面定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与不舍,贺循也勉强笑了下,笑容极淡。
赵苒苒第一个跑过去看刚拍好的照片,大呼“好看”。其余人七嘴八舌,要求赶快发群里,迫不及待地想欣赏。
祝曲祺勾起耳边的发丝,灿烂的笑还挂在脸上,回头,贺循仍在她身后,此刻低着眼看她,眼里的笑意深了些,显得没那么勉强,然而更深处是除了他自己无人察觉的落寞。
祝曲祺抬手轻拍了下他的肩,没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分别时,比祝曲祺还感性的苏云依偷偷掉了两滴眼泪,跑过来跟她拥抱,祝她以后的日子都幸福美满,没有烦恼。
祝曲祺回抱住她,在她背上抚了抚,酸着鼻子安慰道:“哎呀,别难过,我还会回来看大家的,做不成同事还能继续做饭搭子呀。”
赵苒苒在一旁拍拍她的脑袋:“大作家,不要乱画饼,你辞职后难道不会立刻飞去沪市跟咱们甲方老板缠缠绵绵吗?毕竟,你这搞创作的,只要背上笔记本电脑在哪儿都能搞。”
祝曲祺:“……”
然而事实是辞职后的祝曲祺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沪市找谢闻,而是带着一猫一狗回到了嘉城老家。
对于她去年过年回来牵着只大狗、今年回来不仅牵了只狗还拎了只猫的行为,曲庭芳皱着鼻子嫌弃到不行。
去年罐罐能俘获她的心,至于今年的新成员瓶瓶能不能走它哥的老路,祝曲祺是不担心的。
祝曲祺从航空箱里放出瓶瓶。
最初只有巴掌大的小猫如今已长成了健壮的一大只,从帝都飞来嘉城,第一次远行,因为有祝曲祺和罐罐陪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应激行为。
一获得自由,瓶瓶就矫健地跳上了沙发,再跃上沙发靠背,优雅地在沙发靠背的顶端走了几个标准猫步,最后纵身一跃,窜到了曲庭芳女士的肩膀上。
“啊!祝曲祺!你的猫!”
曲庭芳失去了平日里的淡定,缩着脖子尖叫起来,生怕那只猫一爪子挠她脸上,给她挠破相明天不能出庭。
然而下一秒,瓶瓶脑袋一歪,用自己被祝曲祺养得溜光水滑的毛去蹭曲庭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