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姮面露惊惧,手中药碗猝然掉落,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
“阿姮?”里间的陆灵韵疑惑唤道。
谢姮恍然回神,连忙伸手去关房门,但萧业却快她一步,大手一把抓住门板,轻轻一推,谢姮便被闪到一旁,趔趄两步。
萧业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越过谢姮,望着仓促持剑的陆元咎和手持匕首的陆灵韵,俊颜平淡,薄唇轻启,“束手就擒吧,陆将军,你插翅难逃了!”
陆灵韵杏眼圆睁看了看萧业又看了看一旁不知所措的谢姮,怒声问道:“阿姮,是你吗?”
谢姮正要回答,萧业冷笑一声,“本官还没有问你们一个胁迫官眷的罪名,你们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陆元咎伤在右臂,左手持剑,此时冷静非常,开口说道:“萧大人,你素来惩恶扬善、伸张正义,我陆家是被冤枉的,恳请萧大人明鉴!”
萧业冷哼一声,“人证物证俱在,陆家谋反已是证据确凿。我劝陆将军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束手就擒!”
说罢,萧业的眼神突然狠厉,厉声喝道:“来人,拿下!”
门外的钱必知和大理寺衙役闻声便要冲进来,陆元咎握紧了手中宝剑,横剑在前,将陆灵韵护在身后。
萧业黑眸微眯,扫了一眼陆元咎右臂上的伤口。
突然,一声娇喝从他背后传来,“住手!不要碰他们!”
萧业对面的陆元咎和陆灵韵一怔,分别惊叫出声。
“阿姮!”
“萧夫人!”
钱必知和大理寺衙役也惊慌叫道:“不要冲动,萧夫人!”
萧业皱了皱眉头,缓缓转过身去,只见谢姮手持药碗碎片,抵在白皙的颈间,那锋利的边缘已划出了一道血痕。
“萧务旃,放他们走!”
谢姮一脸决绝,那双以往柔情无限的水眸此时只有愤怒和冰冷。
萧业俊颜略微阴沉,口吻却是平常,“私放逃犯是死罪。”
“要死我陪你一起死!你放他们走!”
谢姮视死如归,手中的瓷片又嵌深了一分。
萧业见那纤细白嫩的脖颈流出殷殷鲜血来,眸中闪过一丝痛色。
缓缓的,他叹了一口气,像是认输,沉声令道:“好,放他们走!”
钱必知和衙役们相视一眼,缓缓退下。
萧业伸出手去,索要谢姮手中的瓷片。但谢姮退后两步,再次开口,“给陆将军出城的令牌!”
萧业的脸色阴沉了一下,下颚微动,似乎在强压怒火。
现在满城都在搜捕逆犯,出入城门必须得有官府开具的路引,没有路引,那只能是衙门令牌。
萧业伸手摘下腰间的令牌随手扔给了陆元咎,目光却一定盯在谢姮脸上,再次伸出了手。
“满意了吗?”
“备马,三匹快马!”
“姮儿!”
萧业的耐心似乎已到极限,但谢姮不为所动,兀自分析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绝不会放过他们,我必须要和他们一起出城,将他们安全的送出去!”
萧业被气笑了,“好好,谢姮,你想的周到。来人,备三匹快马!”
有衙役牵来了三匹马,又快速的退走了。萧业望着谢姮,缓缓后退一些,给陆元咎和陆灵韵让出了一条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