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一个村镇的小卖部门口,一个老太太正在晒咸菜。看到我,她问:“喝水不?”
我点点头,她递来一瓶刚从冰柜里取出的矿泉水,瓶壁上结着小水珠。
“从繁昌那边过来的?”她问。
我说是。
老太太点点头:“我们这儿很快就算铜陵地界了。你往南走啊?那你去南边,还得过长江。”
我看着远处雾中的江面,说:“我慢慢走,不急。”
她笑了笑:“走路的人心是稳的,不像我们生活在这儿的,人心反倒乱。”
说完,她继续去翻晒咸菜,我喝完水,继续往城市方向前行。
中午前,我正式进入铜陵地界。城市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高架桥、公交车、密密的居民楼,还有货车排成长龙的工业大道。
但城市里并不是完全钢铁的模样。江边有大片湿地公园,芦苇在风中摇着,白鹭偶尔掠过水面,阳光照在水波上,亮得像碎银。
我在公园的长椅坐下,看着江对岸的风景慢慢清晰。江水向南流淌,带着深沉的力量,像是给整个城市提供一条永不停息的动线。
铜陵这座城市,有一种“沉稳的重量感”。不像一些城市那么热闹,也不像小镇那样纯粹。它介于两者之间,像是经历过工业时代洗礼后,仍在努力寻找一种属于自己的节奏。
傍晚,我住进一家不大的旅馆,窗外能看到远处的烟囱和天际线。夜色慢慢落下来,街灯亮起,城市像是在黑暗里放出一种微弱却持续的光。
我在日记里写下:
繁昌往南,是铜陵。工业城市的坚硬与长江的柔软在这里交汇成一种奇特的气质。道路越往南越宽,城市越往南越亮。我不知道这段旅程何时结束,但往南的脚步,会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