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失了分寸(2 / 2)

“不绑怎么能行呢?不绑住小手手的话,一会儿要是小手手不乖,乱碰到了什么东西,你说,我是罚你呢,还是不罚呢?”

越清流放柔了声音,用无比蛊惑的语气,低声道,“师尊会轻轻地,很轻很轻……”

他把卫青檀的双腕直接绑在了床架上。

还取出一条发带,复住了他的双眸,之后……越清流静静等着。

一直等到那药起效了,看着卫青檀难受地开始在床榻上扭来扭去,像猪儿虫一样,可怜又可爱,还试图往墙面上蹭,才笑着道:“很痒是不是?没关系,一会儿滴上蜡液就舒服了。”

说这话时,越清流已经在挑蜡烛了。

太粗的不行,太细的也不行。温度太烫的不行,不烫的更不行。

挑来挑去,他挑了一根最适合卫青檀的蜡烛。

徐徐点燃之后,蜡烛散发出一股很诡异的奇香,绯红的焰火,在越清流的眼底,慢慢跳动——逐渐在他眼眸中凝聚成了癫狂又变态的火苗。

这火苗越烧越旺。似贪婪的深海|巨|兽,要将面前被绑住的少年,一口一口,吃干抹净。

——

正当越清流准备滴|蜡之时,忽闻船外传来一道剑鸣,瞬间神情骤变。

立马惊觉来人是苍云秋!

若是被苍云秋发现,是他把卫青檀掳来此地,还意图侵|犯,只怕越清流就看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可让他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这股气又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再者……他给卫青檀灌下的药,非欲烛滴身不可解,否则浑身似万虫噬咬,苦不堪言!

就以苍云秋的素来作风,如何会对座下徒儿亲自施加欲|刑?

不过瞬息之间,越清流就做出了抉择。

虽然极度不甘心,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迅速逃离——他飞快将还燃烧着的蜡烛,塞进了卫青檀的手里。之后一张传送符砸在面前。

待苍云秋杀进船舱时,越清流已然逃之夭夭。

此刻的卫青檀,被蒙住眼睛,跪坐在床边,双腕被绑在床架上,手里还攥着一根燃烧的蜡烛。

顾不得去追,苍云秋火速冲了过去,刚触碰到卫青檀的手腕,就听见他发出一声难忍的哭音。

苍云秋眉头紧锁,挥手将绳索劈断。卫青檀跟没了骨头一样,失去了束缚手腕的力道,立马软绵绵地往地上倒。苍云秋扶住他,可却怎么也扶不起来,只觉得这根本不是个人,分明就是一滩水……一滩春水,柔若无骨地倒在了苍云秋怀中,他整个人僵在当场。

只觉得这副身子软乎乎的,也温热得很,像是刚出笼的包子,呼呼呼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低头一瞧,发带蒙住眼睛,在卫青檀的后脑勺上,打了个死结,被勒住的耳朵,挤压得有点变形了。耳垂红艳至极,像是饱满鲜艳的石榴籽。乌发下后颈白得跟冷玉似的,离得近,苍云秋都能嗅到徒弟发间淡淡的香,以及还没完全散尽的清甜酒气。

这到底喝了多少?居然醉成这副模样!

苍云秋脸色阴沉沉的,动作却轻柔。一手托着他的肩,另一只手飞快扯断了发带,然后捧过卫青檀的脸,轻轻地唤:“醒醒……”

卫青檀如婴儿般,将脸深深埋在师尊的胸前,脸上浮现出惬意的神情,无意识地喃喃道:“……我,我好像感受到爱了。”

苍云秋瞳孔骤颤,琉璃色都深了几分。

爱!

在苍云秋身上感受到了爱!?

苍云秋震惊到无以复加,因为爱这种东西,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

就算有,让他一个修无情道的剑修,怎么给?

他是师尊!是师长!!而卫青檀只是他最近才收的小徒弟,还是个不通情窍,一天到晚只会傻乎乎吃东西,睡大觉,还会因为怕黑,晚上不敢熄灯睡的可怜小孩儿!!!

他们之间抛开师徒关系不提,相差起码得有二十岁罢?

修真界十几岁就定亲的修士,也大有人在,苍云秋当他父亲都绰绰有余了!

或许,卫青檀此刻迷迷糊糊,根本分不清对方是谁。也或许,他是把苍云秋,错认成了左栏玉。

苍云秋没由来的堵了口气,冷脸直接将人推开了。可就是这么一推,就好像是把卫青檀半条命都推没了。

他的身子一软,修长的脖颈脆弱到撑不起头,手臂也无力地垂了下去。仿佛这么一落地,就如同花叶上凝聚的露水,啪嗒一声,就碎掉了。苍云秋又急忙重新抱住他,不让他坠,亦不让他碎。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试图拿走蜡烛。

可卫青檀不肯松手,明明已经烫得掌心通红,却还是要死死攥着。

苍云秋为他输送灵力。

可却全然无用。

卫青檀双眸紧闭,难受地眼角慢慢渗出了泪,却依旧安安静静地缩在苍云秋怀里,不吵也不闹。明明已经快难受死了,像是浑身被针刺,被虫子咬,却还死死咬着牙,默默忍耐。

察觉到手里的蜡烛能救自己脱离苦海。卫青檀无意识地,把蜡液往身上浇。立马被苍云秋攥住了手腕。他挣不脱,又难受得很,呜呜咽咽小声哭了起来。

苍云秋拧紧眉头,已经从卫青檀的种种身体反应中,明白过来。

但明白归明白,能不能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为人师表的,怎么能把蜡液这种烫人的东西,滴在徒弟身上?

他沉着脸,强行把蜡烛夺了过来。

卫青檀感受到,快乐没有了,一气之下,居然俯下身来,张口就咬。

可只咬了一下,就松开了。卫青檀歪过头,把眼泪往师尊的衣衫上抹,然后就咬着手,依旧安安静静的。

苍云秋见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心尖瑟瑟得疼,他看了看森*晚*整*理被自己夺来的蜡烛,又看了看怀里少年通红到,仿佛随时都会从毛孔中溢出鲜血的皮肤——等他再缓过神时,很大一滴鲜红的蜡液,就落在了卫青檀的后颈上,烫得他整个人剧烈哆嗦,从嗓子里发出一声黏腻的喟叹。

那滴蜡液,很快凝结出一朵羽羽如生的红花,就这么怒盛在卫青檀冷玉似的肌肤上,竟像是从骨头里,生长出的骨花,说不出的美艳。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这种妖艳至极的红花,开遍了卫青檀全身。他趴伏在床榻上,裸着的后背上,竟连半点白皙也看不见了,似整个人被花海吞噬了,又好像,他本身就是滋养花海的沃土。

——

将近天明时,渔船停在了莲叶最深处,船身被茂盛的莲花莲叶缠得动弹不得。

只能在冰冷的湖水中,摇摇晃晃。

苍云秋施法将卫青檀变成了一条青色的小水蛇,然后用一条细细的红线,绑在小尾巴上,之后就用手托着,轻轻放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小蛇骤然接触到水,还冷得抖了抖,可是很快就适应了,慢慢脱离苍云秋的手掌,肆意在水里游来游去,但也不会游得太远,稍微离船远了些,就会被尾巴上的红线轻轻往回拽一拽。

苍云秋时刻关注着小蛇,顺便蹲在甲板上,清洗卫青檀换下来的衣服——实际上只须捏一个清洁之术即可,但苍云秋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一定要手洗,才能洗得干净。

可他的手劲儿太大了,对洗衣服这种事又极度生疏——不,准确来说,他从来没有洗过衣服。

竟把卫青檀的衣服洗破了。

看着衣服上破的大洞,苍云秋人生头一回感觉到,这世间竟有这么难做的事,也头一回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能把衣服洗破了。

再一擡头时,就看见那条小青蛇居然在追湖里的小鱼玩,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头身都浸在水里,就露出一点点竖着的小尾巴。苍云秋都不知道,小水蛇抓鱼做什么,生吃吗?也不怕肚子疼。很快,苍云秋就更迷茫了,不明白小蛇到底是怎么说服小鱼的,居然盘在小鱼身上,让小鱼带着自己,继续在水里游来游去。

他可真懒,又懒又馋。

还指挥着小鱼,钻到莲蓬底下,小鱼负责咬,小蛇就用尾巴勾着莲蓬,可他是小蛇呀,没有爪爪的,吐着蛇信子,垂涎不已。但还是很聪明的用脑袋顶着莲蓬,吃力地推到了甲板上。

苍云秋垂眸望去。

小鱼就吓跑了,就留下那条长了颗吃心的小水蛇,瞪着圆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还一直吐信子。

苍云秋伸出手,小蛇就乖乖游到了他的掌心,用尾巴缠在他的手腕上,圆溜溜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晃得人心神摇曳。

那瞬间的柔情,很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苍云秋清晰感受到,自己乱了。

天真的快亮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苍云秋施法,将金蝉衣穿戴在了卫青檀身上,刚穿上的那一刻,天边骤明,瞬间霞光万道,彩华漫天。金蝉衣有吸光之效,瞬息间而已,天地之间所有的色彩,都尽数汇聚在了卫青檀身上。

为了让他醒酒,他此刻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水里,两臂攀在甲板上,湖面反射霞光,波光粼粼,像是铺满了细碎的金子。卫青檀穿着比金子还要璀璨夺目的金蝉衣,青丝漂浮在水面,在水波中轻微摇荡,像水藻。

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的蛇尾,隐隐在湖水下游动,连青色的鳞片,好似也镀上了金粉。

极艳极妖的俊容,跃然浮现在杂糅绮丽的光影中。

此刻,卫青檀宿醉后终于清醒了。

脑壳子还隐隐有些发昏,不太能记住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醒来,他就跟鲛人似的,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

因为羞涩,也因为新奇,一直用蛇尾巴啪嗒啪嗒拍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溅了师尊一身。

苍云秋神情自若,对他突然的淘气,没有过多表示,也没有施法阻挡或者制止。

这也助长了邪风——卫青檀想把师尊拖到水里来!!!

突然——师尊伸手了,轻轻托起了卫青檀的脸,依旧跟往常一样,神情淡漠,但又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情。

“玩够了罢,该回去了。”另一只手擡起,施法挡住偷袭而来的蛇尾巴,苍云秋语气淡淡的,却分明多了一分宠溺,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这已然超出了师徒之间的界限,是师长失了分寸。他道:“尾巴,不乖,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