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虽然也算和陆鸣相处过,但那都是在公司,陆鸣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每天西装革履不茍言笑,这几天的他虽然也依然不茍言笑,但确实平易近人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的是居家服的原因,陈越现在跟他在一起完全没了最开始的紧张。
说实话有时候他觉得陆鸣有些奇怪,特别是眼神。
陈越有时候老感觉自己身后有道视线,但他回头只会看见正在看手机或是看书的陆鸣。
他把这点怪异的感觉归于是自己在陆鸣家待太久没去上班的缘故,人一旦没去公司打卡上班就感觉生命缺失了什么东西,时间久了就会精神错乱,像他这样。
转眼过去四天,陆鸣这来势汹汹的易感期也逐渐平静。
这天陆鸣把窗都打开,还在阳台外站了一会儿。
陈越是个beta,他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只是觉得屋里挺沉闷,今天这种沉闷感确实消散许多,开窗之后就直接被吹散。
他其实挺想问陆鸣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但好像有些怪异,虽然信息素味道并不是什么私密东西,但他毕竟是个beta,问这个就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还是不问得好。
既然陆鸣好了,那陈越自然可以不用再在这里照顾他。
他坐在陆鸣对面的餐桌上,见他吃完放下筷子,询问道:“陆总,明天我就回公司了,还用再来您这吗?”
陆鸣这些天都和陈越一起吃饭,陈越做的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饭菜,食材是最普通的,烹饪手法也都是最普通的,但陆鸣就是觉得很好吃,比五星级酒店米其林大厨做的都更要合他胃口。
就这个问题,陆鸣打算和陈越谈一谈。
他擦了擦嘴,向陈越说道:“以后你来这里做饭。”
陈越:“?”
啊?
给他做饭也在工作范围里吗?
那他和保姆有什么区别?
脑子里忽然有道声音在说“没区别”,他想拒绝,还没开口手机“叮”响了一声,他没想看是谁发的信息,陆鸣却示意他看一眼。
陈越打开手机,一眼看到他银行卡入账短信,五万。
他没来得及问,陆鸣先开口说道:“你的工资,额外的是我的伙食费。”
陈越跟季行提的工资是月薪三万,陆鸣知道他发这笔钱陈越不会拒绝,因为陈越确实缺钱,但两万已经是极限,再多陈越就不会要了,多了他会觉得别人是在施舍他。
一个人,一个月伙食费两万。
按陈越平时做饭的菜色来算,陆鸣就算是一头猪,一个月也吃不了这么多钱。
陆鸣是给多了,多的不是一丁半点。
陈越沉默了。
他每天只需要多抽出一些时间来做顿饭就可以,虽然陆鸣住的地方离他住的地方比较远,他这么来回并不方便,但这笔买卖简直太划算了。
有了这笔钱,他的生活能好过很多,老妈和小智能过得更好,她不用再为小智的医药费发愁。
陈越只思索了片刻就答应下来,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赚钱买卖,他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隔天陈越到了公司并没有看到陆鸣,上午的时候季行却出现了。
他风尘仆仆,看样子是刚出差回来,在办公室待了一阵就拿了一叠文件出来,转身进了陆鸣办公室,出来后凑到陈越面前问:“陆总没来?”
奇怪,什么时候陆鸣在哪里这种事居然会轮到季行来问他。
陈越点了点头。
季行应了一声准备离去,不知道突然闻到什么,先是盯着陈越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凑近、凑很近。
他鼻子都快贴上陈越脖子,还深吸了两口。
陈越吓一跳:“季……季秘书?”
季行站直问陈越:“你身上什么味道?”
陈越不明所以:“什么味道?”
哪儿有什么味道,他自己都没闻到。
“你喷香水了?”
陈越怎么会喷香水,这玩意儿贵的要命,他从来没买过,在商场专柜连看都不会看,他刚想开口说没有,季行忽然间想起什么一样看向陈越问道:“你这几天不会都……”
都在陆鸣家过的吧?
他后面这句还没说出来,因为已经看到陈越的眼神。
他看到陈越慢慢点头,接着开口:“季秘书放心,陆总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季行现在没想问陆鸣,他只是闻到了陈越身上都是桃子味。
那是陆鸣信息素的味道。
季行拍拍陈越的肩:“知道了,你身上都是陆总的味道,腌入味儿了都。”
其实就是陆鸣易感期期间陈越一直和他待在一起,那家里都是陆鸣的信息素味道,陈越在同样的环境里待久了肯定也会沾染上一些,但他沾染上的味道很淡,也很快就能消失。
这话说的暧昧,饶是陈越这种beta都察觉出一丝不对,看季行的眼神有些复杂,季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笑道:“哎不好意思,我没那个意思,不是说你和陆总有什么,别在意啊。”
陈越自己闻不到味道,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刚才季行那句话说的奇怪,容易让人一时想岔了。
不过有个事他还挺好奇。
陈越下意识擡手闻了闻自己手臂,什么味儿都没有,他凑近季行:“是什么味道的?”
季行笑笑开口:“桃子味。”
陈越难得开玩笑:“那挺好闻的呢。”
桃子味挺好,多香呀。
就是没想到陆鸣那样一个人,信息素居然会是甜甜的桃子味,感觉这个味道像是粉粉的,甜腻的小o的味道。
上班的这段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陈越感觉自己才刚刚当上总裁助理,转眼却已经过去两个月。
上个月陆鸣把工资转给他后他就转了一半给老妈,老妈看见转账的时候没收,而是第一时间给陈越打来电话,问陈越为什么要转那么多钱。
刚转岗时他觉得还不稳定,没有跟家里人提起,现在倒是稳定了,但他也没特意打电话去说,时间一长就给忘了,没想到老妈看到转账却吓了一跳。
她以为陈越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出意外了。
电话里一直问他最近在做什么,跟他说如果太累就回家来。
老妈是爱他的,只是这份爱和小智那份爱比起来有些微不足道,但陈越已经很满足。
他和老妈说自己升了职,涨了工资,以后每个月都能多打些钱回去,他叫老妈注意身体,带小智好好看病。
以前赚的钱不多,陈智总是看一阵医生,再在家里休养一阵,现在好了,他能买得起更贵的药,能让陈智去更好的医院。
陈越每天都会买菜去陆鸣家做饭,刚开始他只做陆鸣一个人吃的,等陆鸣吃完晚饭陈越会收拾好碗筷自己再回家去,两天之后陆鸣要求他留下来一起吃,于是一个人的饭变成两个人的饭。
其实这样更好,陈越方便一些,不用自己回家再做一顿。
只是有时候他回家回得会比较晚。
某一天夜里下起小雨,陈越吃完晚饭还得出去赶地铁,他没有带伞,准备离开时问陆鸣能不能借他一把伞。
陆鸣那晚脸色很难看,说他这里没有伞。
平时陈越有什么问题找他他都说行,可以,或是让陈越自己看着办。
他不挑食,从来不过问陈越会做什么饭菜,每天都是做什么吃什么,时间长了导致陈越越发觉得他好说话,是个很随性,能相处得来的老板。
但今晚的陆鸣回到了最开始陈越见他的样子,凌厉,生人勿近。
被呛了一嘴的陈越没敢再问,打算就这么冒雨跑去外面的小超市买伞,只是眼见外面雨越来越大,他现在出去都不用跑两步浑身就会湿透,湿透了还花钱买伞做什么,淋着回去得了。
淋淋雨也没什么,只是刚立春的天气还是很冷。
夏天淋雨和现在淋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他可能没回到家就会被冻僵。
陈越站在门口望天,心里想着要不要向陆鸣开口让他收留他一天,只是想到刚才借伞时陆鸣那阴沉的脸色他就打断这个念头,还是再等一会儿吧,看看等会儿雨会不会停。
看雨看了不到两分钟的陈越就听到脚步声,回头发现陆鸣走了过来,经过他身侧时说了一句:“还不走?”
两个月前陆鸣易感期时陈越都是住在这里的,那间客房只有陈越睡过,陆鸣不明白为什么陈越每天都要回他那个破地方去,在哪儿睡不是睡?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他还想着回去呢,会被淋湿也不管。
陈越跟在陆鸣身后,看他电梯按到停车场,心里莫名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像被手指头轻轻挠了一下。
只见陆鸣坐上驾驶位,示意陈越上车,陈越才发觉陆鸣是要送他回家。
雨天路上车多,堵到红绿灯过了三次都没能开过去,车里很安静,只有雨水拍打车顶和车窗的声音作响。
雨声夹杂着车流行驶的声音,车里安静又暖和,这简直就是催眠神器,陈越靠着椅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闭上眼睛。
他家确实离得很远,毕竟一个在城中心,一个在城市最边缘的老城区。
车辆缓慢行驶,陆鸣不用转头都能知道陈越已经在打瞌睡,一动不动的身形和平稳的呼吸,坐在身边就能察觉到。
陆鸣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最开始把陈越招进来只是想靠他得知一些安闲的消息,可几个月过后安闲消息没打听到,倒是陈越这人……他好像是有点好感的。
和以前那些人都不一样。
陈越身上有种莫名的归属感,很温暖,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