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为什么 月鼎.....
第一批修士已经在城外有条不紊地布阵, 问月鼎收起方才短暂的放松状态,开始检查起许逐星身上的行头。
只有他们身上有天道给的权能,最后对上诅天卷的定然是他们, 所以在各种细枝末节上都不能出错。
手指摩挲着霞明的弓身, 问月鼎觉察出了一丝异样。
暂时用作镇物的鱼龙血一直很稳定, 可这几日因为战况激烈, 灵力出现极其细微的豁口。
半魔半人的体质让许逐星难以和大部分镇物以及武器契合。
找不到更合适的镇物, 加上许逐星自己不介意, 品阶不上不下的鱼龙血便一直没换过。
问月鼎放下霞明, 问许逐星:“你用起铁曜刀可顺手?”
那是他给送他的武器里品阶最高的刀, 蕴含的灵力和请命不相上下,可和许逐星一直不太适配。
若是用起刀顺手,不用弓也行。
“不太行,它凶性太差,总收着力。”
许逐星看出他的凝重:“出了何事?”
“鱼龙血现在有些脆弱。”问月鼎严肃地看着他,“再频繁使用,有可能碎掉。”
许逐星紧张:“霞明会跟着碎掉?”
这是问月鼎爹妈给的弓, 万万不能出事。
“不会, 但会失去灵力。”
虽然这灵力裂隙太小了, 鱼龙血碎裂的概率其实很低。
但问月鼎不想赌这概率。
闻言,许逐星松了口气:“那还行。”
“用不了弓, 我还有刀, 实在不行, 我去抢对面的枪也能用。”
问月鼎不接话,只是取了自己这些天提早准备的镇物出来。
可还是要么和许逐星匹配不了,要么霞明不合适。
好像整个天修,都没合适他们的趁手镇物。
“别找了, 我有办法。”
眼见着外面有人要找问月鼎,许逐星灵机一动,压低声音:“你记不记得,我上辈子经常栓腰上的红石头?”
问月鼎仔细想了想。
好像是见过。
当时许逐星把他绑到暗室的时候,那石头在黑暗里微微发亮。
撞在腰带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他轻咳了声:“记得。”
“那是颗凤目,和我的灵力很契合。”
许逐星露出笑。
问月鼎诧异:“那你当时为何不用它,只是拿它当装饰?”
“我不需要镇物,打仗一样能赢。”
许逐星的声音轻了些:“而且听说它能治病,所以想给你留着。”
只可惜最后也没研究出来。
“哎,言归正传。”
许逐星凑过去,同和他耳语:“它现在在诏魍手里。”
他上辈子,就是从诏魍手里抢到的。
问月鼎微微蹙眉:“这太危险了。”
“反正总得对上他。”许逐星不以为意。
“我们在鱼龙血碎掉前,把他抢来就是。”
“去吧,他们喊你呢。”他在他耳边亲了口,“出不了事,来都来了,我们反正也回不去,不是么?”
被推出屋的瞬间,问月鼎把一叠符拍到他的怀里。
“记好用法,我等会来考。”
“是。”
许逐星美滋滋揣着符。
“看什么?”他侧目看向一旁不小心瞄到的魔修,奇道,“你没有自己的老婆?”
魔修:.....
“回大人,没有。”
他咬牙回着。
您没有自己的朋友能炫耀吗???
“那真可惜。”
许逐星轻飘飘地说着,心情颇好地回了营帐,准备统筹兵马。
全然不顾魔修哀怨的目光。
而问月鼎责负责管着人族和妖族。
身处魔域里,妖和人两族都不自然地紧张起来,一旁的魔族也态度僵硬。
两边泾渭分明地站着。
“兄长放心,我们能对付得来。”
问海晏在人群里焦头烂额,可瞧见问月鼎,还是努力挤出笑。
“气死本公子了。”
齐改气冲冲摇着扇子:“这群魔拿鼻孔看人,瞧不起谁呢?”
孙明珏也叫苦连天:“我们和他们说话,他们也听不懂....”
姬见鲤在远处站着,脸色很差,像是和妖族吵起来了。
“别急。”
问月鼎安慰他:“我这就去找人和他们说...”
他话音未落,早就等候多时修士们一拥而上。
“小宗主,那边的阵法.....”
“问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妖族那边还有几个大妖帮忙,可人族这只听问月鼎的话,拿不定主意的全跑来问他。
几个纸人都跑得脚底冒火星,来来回回三个时辰,阵法终于布置妥当。
而那些态度傲慢恶劣的魔族,被许逐星劈头盖脸骂了个狗血淋头,也终于老实了。
天还没黑透,可百荒城内已经弥漫起过于浓重的魔气。伴随着魔气出现的,是另一种更具威压,更让人喘不过气的灵力。
“抱歉,来迟了。”
付燃灯处理了魔宫的事,也领着增援,恰到好处地赶来。
“正是时候。”问月鼎和他颔首。
“现在可以进攻吗?”
他望向擦拭着霞明的许逐星。
没有时间拖延,需得速战速决。
“当然。”许逐星咧嘴一笑,“谨遵问公子吩咐。”
看向身后乌泱泱的修士,问月鼎的眼中笼着星火,衣角在风沙里猎猎。
他擡手,一道刺目苍白灵焰照亮阴云密布的天。
“起阵,破城。”
许逐星收敛嬉笑模样,领着魔修们迅速来到城下。
尘土飞溅,无数术法凝聚成攻破城门的沉木,撞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集结着三族的力,城门被迅速地撞开。
魔修们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结成队,杀向许逐星长刀所指之处。
术修们结起大镇,脚下亮起灿金色的光晕。
确认过阵法稳定后,问月鼎没有跟随术修们一起,而且领着一群大能,追向魔修远去的方向。
百荒城里一片死寂,满地都是百姓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还有魔兽的残骸。
不小心踩到一块骨头,吓得问海晏攥紧拳头,脸色煞白。
诏魍已经把这变成了一座死城。
“......”
付燃灯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终于下定了决心。
路上不停有诏魍手下流窜的魔修拦路。
他们修为高的诡异,状态也亢奋得出奇,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可问月鼎的修为也在寸寸拔高,请命出鞘,他利落斩下扑向他的魔修头颅。
原本圆形的瞳孔变成纺锤状,又是毫不留情地一剑,问月鼎刺穿了魔修的金甲。
一张符咒刺穿魔修的额心。
鲜血喷溅在他的一身青衣上,问月鼎眼中起了丝波澜,又迅速平静。
“走!”
他循着魔修们的踪迹,领着修士们往前去。
天色渐渐暗下,四周怨气四起,阴风呼号。
问月鼎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血,他不适地咳嗽了两声,又掐起风诀。
金娥发现有还活着的魔族百姓,暂时和孙明珏领着修士去救人了,姬见鲤则领着人殿后,防止诏魍找增援。
而齐改则在问月鼎后边不停地干呕,眼睛已经睁不开,却依旧坚持着支起结界。
楚江刚杀了魔,颤巍巍地收回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问海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守在问月鼎的背后。
“他就在前面。”问月鼎擦了擦沾在脸上的血痕,认真地看着付燃灯。
“燃灯,除掉他,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魔尊。”
年轻的新魔尊迷茫又心软,但他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仁君。
“我知道。”付燃灯坚定地回望他。
“他早已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的死敌。”
“杀了他,我会带着魔族,走向长久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