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右手抬起，掌心向下，轻轻一按。
没有轰鸣，没有灵力爆发。可就在这一按之下，地面亮起的红光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压住，猛地一顿，随即开始倒流。那些沿着裂缝蔓延的阵纹逐一熄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能量硬生生推回源头。
地底的嗡鸣戛然而止。
整个战场陷入死寂。
王沐阳睁开眼，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你争，所以力散。我说过。”
话音落下，四周残存的魔修终于反应过来。
有人转身就跑，脚步踉跄地冲向废墟缺口；有人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绝望的低吼；还有几人抽出武器，怒吼着冲向王沐阳，眼中燃着疯狂的火光，像是要为首领殉葬。
王沐阳没动。
他缓缓弯腰，右手握住断剑剑柄，轻轻一拔。剑身离地的瞬间，粉光自剑尖扩散，化作一圈无声的波纹，向四周荡开。那光不刺眼，却让所有冲向他的人脚步一滞，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跑的停了，喊的哑了，持剑的双手开始发抖。
王沐阳提剑在手，环视四周。他的目光没有愤怒，也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冷峻的清明。
“你们的首领败了。”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整片废墟，“不是败在我手，是败在他自己的执念里。”
说完，他手腕一转，断剑轻巧地在空中划了个半圆，随即剑尖朝下，虚虚一插，像是收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多余一丝灵力外泄。
然后，他转身。
背对着所有人，不再看一眼。
风从废墟缺口吹进来，卷起灰烬，拍打在他的青袍上。他站在原地，身影孤峻，却压得全场无人敢动。
远处，两道微弱的气息正缓缓靠近。一道清冷如霜，一道炽烈如火。是李欣烨和黄文杰，终于从重伤中挣扎起身，正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王沐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掌心的粉光已完全隐去，皮肤下的脉络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望向废墟尽头。
那里，一道微弱的光正从裂缝中透进来，像是天快亮了。
他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