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首领跪在地上,左臂断裂处不断涌出黑血,染黑了半边衣袍。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起伏,嘴里发出断续的冷笑,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风。
王沐阳站在原地,右手垂在身侧,掌心朝下,指尖离地三寸。那股与地脉相连的震感仍在,像一根无形的线贯穿全身。他没动,可全身的筋骨都在微微震颤,仿佛体内有某种节奏正与整片废墟共鸣。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丝异样。
不是灵力波动,也不是杀意外泄,而是魔修体内深处,一团漆黑如墨的核正在剧烈跳动,像是被强行压缩的雷云,随时可能炸开。一旦自爆,整个地宫残余结构都会塌陷,李欣烨和黄文杰即便还活着,也难逃波及。
王沐阳眼神一凝。
他依旧没迈步,只是指尖轻轻一划,断剑悬浮而起,剑尖微转,一道极细的粉光自剑刃射出,如针般刺向魔修眉心前三寸的空中。那光不显威势,却精准地卡在对方额头与头顶黑气交汇的一点上,像是封住了一道即将开启的门。
魔修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暴起,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你……封不了我!”
话音未落,他胸口剧烈起伏,黑气疯狂向内收缩,试图引爆魔核。可那道粉光如锁链缠绕,将黑气死死压在体内。每一次冲击,都只让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却无法挣脱。
王沐阳缓缓闭眼。
他不再靠眼睛去看,而是用那股与地脉相连的感知,清晰地“听”到了魔核的每一次搏动。它像一颗被囚禁的心脏,在黑暗中狂跳,却越跳越弱。他掌心微微下压,粉光随之加深,如同无形的手指按在那团黑核之上,一点点将暴动压回死寂。
魔修的身体开始抽搐,嘴角溢出黑血,眼神从疯狂转为惊惧。他终于意识到,对方不是在阻止他自爆——而是在活生生地碾碎他的根基。
“不……不可能……我可是金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只剩喘息。黑气彻底溃散,魔核停止跳动,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王沐阳睁眼。
他右手缓缓收回,掌心贴向胸口,那股与地脉相连的震感也随之退去,归于平静。断剑轻颤一下,落回地面,插进碎石缝中,剑身上的桃纹渐渐隐没。
魔修仰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黑血。他双膝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脸砸在尘土里,再没动弹。
王沐阳站着,没上前查验,也没再看一眼。
就在这时,地底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残存的阵纹突然亮起红光,沿着地面裂缝迅速蔓延,直指地宫深处。那是魔修早先埋下的后手,一旦他死亡或失去意识,便会引爆整个基地的灵脉,将一切埋葬。
红光越来越盛,空气中开始泛起灼热的波动。
王沐阳低头看了眼地面,随即闭上眼。呼吸变得极稳,一吸一呼之间,脚底传来细微的震颤。他再次与地脉相连,不是去对抗,而是去“听”——听那阵法能量的流向,听那即将爆发的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