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领见来者竟是大明人士,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精光一闪——他正愁复国无门,眼下这不就有了个可借力的机会?
当下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提出要联手,只盼着能借这股外力,掀翻压迫,重掌倭岛。
这伙白莲教成员本就心怀异志,见倭人有此心意,正合了他们搅乱局面的心思。
两边各怀盘算,倒也一拍即合,当下便在密室之中,低声商议起如何里应外合,共谋那复国反抗之事。
只是这联盟看似牢固,内里却各有各的计较,日后能否成事,还未可知呢。
倭岛的白莲教弟兄把那边的情由传回高丽,高丽王朱允炆得了消息,便拉着侍妾韩月在帐中商议。
他眉头紧锁,道:“如今倭人有心起事,正缺个由头松动朝廷的禁制。若能让朝中咱们的人递个话,慢慢放开对他们的限制,一来能让倭人觉得有机可乘,更肯卖力;二来也能暗合咱们搅乱局面的心思。”
韩月在一旁听着,轻声应道:“大王说得是。只是朝中那些老臣眼尖得很,太过明显的提议怕是会遭疑心。不如让自己人寻些由头,譬如说倭地遭难,需放宽贸易以济民生,或是说长久禁制恐生怨怼,不如缓缓松动以示天恩。这般说法听着顺耳,想来更容易让朝廷松口。”
朱允炆点了点头,道:“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就这么办,速让人给朝中的心腹递信,让他们寻个合适的时机,把这提议递上去。切记,要做得隐蔽些,莫要露出破绽。”
两人又低声计议了几句细节,才歇了话头,只等朝中那边有动静。
应天朝会之上,有位江南来的官员出列启奏,手里捏着本儒家典籍,朗声道:“启禀陛下,倭国既已覆灭,归入我大明版图,便是陛下的赤子。想那国中百姓,多是寻常匹夫匹妇,国破非其之过,实乃无奈。依古训‘仁者爱人’,当怜其无辜,可暂从权宜,给予些许自由,让他们能营生度日,方显我大明怀柔远人之心,也合圣人‘为政以德’的道理。”
这话一出,殿上静了静。
众臣或颔首,或蹙眉,各有盘算。
那官员捧着典籍,一脸恳切,只盼着圣意能许。
只是这“些许自由”听着简单,背后牵扯的利害却不小,谁都知这提议看似仁厚,内里未必没有别的计较。
杨宪听得那江南官员言语,当即跨步出列,朗声道:“陛下休听此等谬论!倭人素来狼子野心,习性顽劣,当年在沿海为祸,烧杀抢掠,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此等恶行,罄竹难书!如今虽国破归降,其豺狼本性岂能一朝更改?若轻易给予自由,无异于放虎归山,他日必再生祸乱,扰我大明安宁!”
他声调铿锵,目光扫过众臣,又道:“儒家讲仁,也讲‘除恶务本’!对这等反复无常之辈,纵有恻隐,也当以国法纲纪为先,岂能因几句虚言便松了防备?臣请陛下三思,莫要为虚名所惑,养虎为患!”
一番话掷地有声,殿上不少经历过倭患的老臣皆面露赞同之色,先前那江南官员的提议,顿时显得有些站不住脚了。
那江南官员闻言,也不慌乱,重整衣冠再出列,朗声道:“杨大人此言差矣!圣人云‘以德行仁,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倭人虽曾有过,然如今已归我大明,便是陛下之民。若一味以‘恶’字概之,视其为异类,岂非得罪了‘仁爱’二字?”
他又翻出典籍,指着其中字句道:“孔圣人曰‘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若能给予生路,示以恩德,其顽劣之心未必不能感化。杨大人只记旧恶,不思教化,莫非是要让陛下落个‘不慈’之名?我大明以儒治国,当以德行天下,而非以威惧人。若连归降之民都容不下,何以彰显天朝上国的气度?”
一番话句句不离儒家大义,隐隐将杨宪的反对说成是“失德”“不慈”,倒真占了几分道德的理儿。
殿上几位素来讲究“仁政”的老臣,闻言也微微点头,似是觉得这话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