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小腹,只要她不是来找自己麻烦就好。
这孩子可是她后半辈子的保障,可不能出任何岔子。
......
公寓里没开灯。
暮色从窗外渗入,将家具的影子拉得狰狞扭曲。
空气里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微光中缓缓浮动,带着一股死寂的冷。
桑白梨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呆愣盯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
不知看了多久,久到她眼睛酸涩,房间里彻底陷入了黑暗。
她才咬紧牙关,鼓起勇气打开了那份报告。
尽管已经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可当 “排除宫明远与唐琬宁女儿的血缘关系” 那行字撞进眼帘时。
她的耳朵里还是瞬间灌满了轰鸣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原来宫明远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不是他的女儿。
“呵呵……”
嘶哑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眼泪却决堤而下,砸在报告上晕开大片水痕。
她捂着脸,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从压抑的呜咽到放声大哭,每一声都像被人生生剜掉一块肉,疼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她反复问自己,那些和傅聿危相处的片段像走马灯似的闪过。
初见时他眼里惊艳的光;发怒时绷紧的下颌线;为她做饭时,眼中的温柔;
海岛婚礼上,他站在椰树阴影里,看向她时眼底翻涌的痛苦与隐忍;
车里他吻掉她眼泪时,笨拙的讨好与珍重……
原来全是错的。
错得离谱,错得肮脏。
“乱伦” 两个字,死死缠上她的心脏,勒得她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谁能接受?
那个曾经和自己耳鬓厮磨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这无疑对桑白梨是个巨大的打击。
接下来的三天,她把自己关在公寓里。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昏暗得像座坟墓,没有一丝亮光。
她不吃不喝,任由手机在茶几上响到自动关机。
深秋的寒意从窗缝钻进来,浸透了她的衣衫。
她浑然不觉,只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不远处的首饰盒。
那里面放着傅聿危送她的粉色钻戒,此刻正折射出一道妖异的光,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呵……”
她突然抓起盒子,狠狠掷向远处。
“啪” 的一声,盒子撞在墙上裂开,戒指掉出来,在地板上翻滚了几圈,落入沙发角落,再也看不见。
她抱着膝盖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狼狈不堪。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是茶几底下的水果刀。
她像是着了魔般,伸出手,握住了刀柄。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刀锋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连瞳孔都泛着死寂的灰。
一个念头闪过: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能结束这场荒唐的噩梦了?
“叮咚——叮咚——”
门铃声骤然响起,在死寂的房间里不停回荡。
桑白梨没动,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指腹抵在锋利的刃口上,血珠顺着刀刃滚落,滴在地板上,开出一朵细小的花。
疼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可很快,又被更深的麻木淹没。
她将刀刃抵上了自己纤细的手腕,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像脆弱的弦,轻轻一碰就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