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以为公孙度偏袒青州黄巾,不仅善于驱使黄巾为先导,还竟然吸纳了这些匪类进入麾下,却不知臧霸等人这些年是这样的战战兢兢。
自认为出身不正的臧霸等人,自从进入公孙度幕府体系后,那是真正的重新做人,凡事都小心翼翼不敢逾越雷池一步,不仅没有干涉幕府的运作,还积极交还了青州兵权,让柳毅、公孙康轻松入主。
这其中,不仅有自身实力的清晰考量,也有着臧霸等人的小心思在其中。由于有辽东、沓氏等资本投资的原因,这几年,青州沿海的发展迅猛,臧霸等人靠着先发优势在青州沿岸囤地,开办作坊,好是积累了些财富,生活富足后,这些人也都没了多余心思,一个劲的想要在公孙度的庇护下于这乱世安享余生。
也正是有了自知之明,臧霸才清楚他们手上的那些财富来的有多么简单,身为肥羊的他们,最怕的便是来自上层的清洗,此时听闻冀州发生的惨剧,自然有些物伤其类了。
“能怎么办?现在大军在侧,那柳毅手握重兵,还都是经历过血战的北方精骑,还有北海、东莱世子也越发壮大,咱们被两面夹击。
更不用说,各家知各家事,自从投靠公孙度之后,我等手下的兵马早就散了,一个个捞钱的捞钱,做生意的做生意,种地的种地,还有几人能上马拿刀?再说,以那公孙使君的威望,大哥你能喊来几个兵?”
在场的青州前黄巾头领吴敦看着老大哥这副德行,有些不屑的撇撇嘴,身子靠在后背的靠椅上,露出个满是油光的大肚腩,一脸混不吝道。
“咦!?”
另一边,同样蹙眉的孙观见此,知道吴敦为人的他连忙询问:
“这般大的动静,你为何有恃无恐?快说,你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吴敦看了眼孙观这个心眼最多的头领,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听说,也只是听说啊,这次官员落马,针对的要么是士族子弟,要么是罪大恶极者,咱们嘛,士族八竿子打不着,这些年在青州也是干了些好事的,罪大恶极也扯不上边,何必杞人忧天?”
听到吴敦的解释,孙观仍旧蹙着眉,眼睛里全是狐疑,明显不怎么相信对方的理由,可经过这番解释,他也有些放松下来,对着臧霸劝慰道:
“大哥也不必担心,那公孙度想要打天下,就必然要彰显信义的,就算是千金市马骨,他也得好生对待咱们!
再说,这些年大哥耳提面命,又是在自家地盘,我等早就不干打家劫舍的事了!”
经过孙观劝说的臧霸明显松了口气,他想了想随后摇摇头:
“呼!你等也莫要安慰我!大家都是黄巾出身,有些人是什么德行,大家也都清楚,若真是被查到,也是件麻烦事!”
“那?”
吴敦听着臧霸话语,立刻明了,他用手掌在脖颈处轻轻一划,小声问道。
黄巾军本就是农民起义,其中的成分复杂,心理变态,杀人取乐者也不在少数,有些人经过长时间的和平已经平复,有些人却旧习难改,若是以往在军中,这些人先登破阵的好手,可放在而今的青州,却是一颗颗随时都能引爆的雷。
“不必如此,毕竟是多年兄弟。这样吧,听闻那北洋公司创建,我专门买了些股票,前些日子听那掌柜施发所讲,黑水蛮荒,急需人手开发.....”
臧霸见状,轻轻摇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卷票据铺开在木桌上:
“这些,都是北洋公司的股票,算是我给兄弟们的赔礼了,到了北边,他们也算是半个主人!呼,从这富裕繁华的青州前往那蛮荒的黑水的确不易,告诉弟兄们,是我臧霸对不住他们!”
见到桌面摊开的这一卷价值不菲的股票,吴敦等人也都松了口气,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种事虽说从前没少干,可眼下众人还是希望好聚好散的,见此也不多言算是默认了臧霸的处置。
在了解了自身最后的一些污点后,臧霸沉思片刻,终于起身:
“另外,听闻世子近日在齐国准备创建铁厂,据闻此铁厂乃是仅次于襄平、土垠的第三大铁厂,乃是我青州一大幸事,我欲前往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