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巍峨,琉璃瓦在残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如画郡主萧如画的銮驾碾过青石板路,车轮滚动的声响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戾气。
她端坐轿中,指尖死死攥着一方锦帕,指节泛白,几乎要将那上好的云锦捏碎。
她的耳边反复回响着心腹传来的消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国师玄清道长与父亲联手,进山围剿妖怪柳青青的计划竟然失败了。
不仅如此,玄清被当场擒获,罢免了国师之位,送进了钦天监。
父亲因涉嫌谋害靳王妃,即将被送到边关去受苦。昔日权势滔天的萧府,一夜之间摇摇欲坠。
“柳青青!萧何安!”萧如画咬牙切齿,清丽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眼底翻涌着怨毒的火焰。
她怎么也想不通,凭柳青青一个商户之女,即便受封郡主,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靳王萧何安那般倾尽所有的偏爱?
她又凭什么让父亲与玄清道长精心谋划的大计功亏一篑?
自己可是天之骄女,身为皇亲国戚,又得太后姑母疼宠。
封爵如画郡主,京城中适龄的王孙公子,哪个不是对自己趋之若鹜?
可自己偏偏看上了萧何安,那个权倾朝野、俊美无俦的靳王。
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家世,配上他的赫赫战功,本该是天作之合。
曾经费尽心思接近,百般示好,甚至不惜请父亲出面拉拢。可萧何安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是疏离淡漠,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而柳青青呢?不过是凭借着祖上留下的皇商基业,靠着几分小聪明赚了些钱财,竟也敢觊觎她看中的男人?!
更可气的是,萧何安竟对她另眼相看,甚至为了她,不惜违抗太后姑母的赐婚。这太荒谬了!
本以为,父亲与玄清道长的计划万无一失。玄清道长精通奇门遁甲,又深得皇上信任。而父亲掌管京畿防务,两人联手,定能将柳青青悄无声息地除去。
到时候,没了柳青青,萧何安纵有万般不愿,在太后与朝堂的压力下,也只能迎娶她这个门当户对的如画郡主。
可如今,计划彻底败露,玄清被囚天牢,父亲被禁府中,萧府岌岌可危。
而柳青青,却即将嫁入靳王府,天天与萧何安耳鬓厮磨,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巨大的落差与嫉妒,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吞噬了萧如画的理智。
“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柳青青,萧何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安稳拥有!”
銮驾停在慈宁宫门前,萧如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躁动。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挤出几分委屈可怜的神色。
她知道,如今能救父亲、能阻止柳青青与萧何安的,唯有她的姑母——当今太后。
“郡主,慈宁宫到了。”宫女轻声提醒。
萧如画点点头,扶着宫女的手缓步走下銮驾。刚踏入宫门,便见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郡主来了,太后正念叨您呢。”
“有劳嬷嬷。”萧如画敛了敛神色,跟着嬷嬷走进殿内。
慈宁宫香烟袅袅,太后正坐在暖阁的软榻上批阅佛经。见她进来,抬了抬眼,放下手中的念珠:“如画来了?坐吧。”
“谢姑母。”萧如画依言坐下,刚一开口,眼泪便先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姑母,您可要为侄女做主啊!”
太后见状,眉头微蹙,示意左右宫人退下,温声问道:“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哭了?可是你父亲的事情,惹得你心里不痛快?”
“不止是不痛快!”萧如画猛地跪起身,泪水涟涟地说道,“姑母,您可知晓,我父亲他......他是被人构陷的!
还有国师玄清道长,也被靳王无辜囚禁,这一切,都是柳青青那个贱人搞的鬼!”
“哦?”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此事哀家已然知晓,指挥使大人与玄清勾结,意图谋害安和郡主,证据确凿,并非无辜。”
“不是的姑母!”萧如画急忙辩解,“这都是柳青青的圈套!她出身商户,心思歹毒,早就觊觎靳王的权势,又嫉妒侄女与靳王的渊源。
是她设下毒计,陷害我父亲与玄清道长,目的就是为了扫清障碍,顺利嫁入靳王府!姑母,您想想,我父亲身为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忠心耿耿。
玄清道长更是得道高人,怎会做出这等谋逆之事?分明是柳青青颠倒黑白,靳王被她迷了心窍,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