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继续下沉,在一处坍塌的地下窖穴中停下。
窖穴用黄土夯实,四壁被烟火熏得发黑,残留着当年堆放货物的圆形印记,地面散落着数十枚骨贝、石贝与铜贝,骨贝是精心打磨的兽骨仿贝,边缘光滑圆润,铜贝则是青铜铸造,正面凸起,背面平整,刻着简单的贝齿纹,数量足有四五千枚,层层叠叠堆在地面,仿佛能看见当年商人往来交易的繁忙景象,是华夏商业文明萌芽与繁荣的直接见证。
墙角堆着几口大陶瓮,瓮口用薄薄的一块方正青石板盖着,掀开时发出“吱呀”的沉闷声响,其中一口瓮里竟是满满一瓮黍米的碳化遗存,颗粒饱满,虽已发黑发脆,却依旧保持着圆润的形态,能想见当年仓廪丰实的盛景;
另一口陶瓮里藏着数十件玉器,和田白玉雕琢的玉璧,直径足有尺余,上面刻着细密的谷纹,每一道纹路都深浅均匀,摸起来温润顺滑;
青玉雕刻的玉琮,外方内圆,四角打磨得规整平滑,保留着上古“天圆地方”的宇宙观,琮身刻着隐晦的兽面纹,低调而神秘;
还有数件玉虎、玉鹿,造型简约却神韵十足,玉虎昂首摆尾,四肢矫健,玉鹿昂首嘶鸣,鹿角分岔清晰,是周代玉器“礼玉”与“饰玉”完美结合的典型代表,玉质温润通透,历经三千年依旧毫无裂纹,在空间光线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透视之力继续延伸至宋国都城遗址地下,穿透六米厚的淤积土,一座周代贵族墓赫然出现:
墓道巨石封堵,石门上雕刻着周代典型的凤鸟纹与云雷纹,凤鸟昂首展翅,尾羽舒展,云雷纹连绵缠绕,伸手推开石门,尘土簌簌而下,伴随着沉闷的“轰隆”声响,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
墓室中央的棺椁早已腐朽成一堆黑褐色的木料,其间散落着玉饰与骨殖,棺椁旁的随葬品却依旧完好:
一件玉串饰由数百颗小玉珠、绿松石与玛瑙串联而成,红、绿、白三色相间,色泽斑斓,珠粒大小均匀,串联的丝线虽已腐朽,但玉饰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排列形态;
一对青铜戈造型锋利,戈身铸着“司马”铭文,是墓主人的官职标识,戈刃寒光闪烁,援部微微弯曲,透着久经沙场的凌厉;
还有数件青铜礼器,包括青铜盘、青铜匜,盘匜配套,是周代贵族祭祀前盥洗的“沃盥之礼”用具,青铜盘腹浅底平,盘底刻着“宋公之孙”的铭文,字体娟秀,彰显着墓主人的贵族身份,青铜匜的流部细长,柄部铸着兽首,工艺精巧。
墓室西侧的储藏室里,堆满了陶罐与木箱,弥漫着织物的霉味。
陶罐里依然装有枣、桃、杏的碳化果核,还有数十件陶制餐具,陶碗、陶盘造型规整,表面刻着细密的弦纹,是当年贵族的日常用器;
木箱里藏着数匹麻布与丝绸残片,麻布质地厚实,经纬分明,丝绸则更为轻薄飘逸,上面织着简单的菱形纹,丝线虽已老化,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光泽,是周代纺织工艺的实物证据;
最令人惊喜的是一箱竹简,竹简用牛皮绳串联而成,上面刻着古朴的金文,字迹清晰,内容多是周代宋国的田赋制度与礼仪规范,诸如“岁输粟百石,布二匹”的记载,墨迹虽已渗入竹纹,却依旧鲜活,是研究周代诸侯国内政的第一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