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之后究竟有什么不同?似乎并没有。
知道他们结婚的人并不多,圣芒戈和凤凰社的同事们也大多称呼她的名字,以至于她第一次听见“布莱克夫人”这个称呼的时候,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小天狼星反而不太喜欢他们叫这个称呼。
“布莱克又不是什么好听的姓氏,”小天狼星向她解释道,“我喜欢他们叫你的名字。”
阿纳斯塔西娅便笑,知道他背后还有更深的,未尽的意思——小天狼星对她究竟冠不冠他的姓氏并不在意——他只在意她的感受。
在作为布莱克夫人之前,她首先是阿纳斯塔西娅.里维拉。
婚礼后,他们的日常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在海边散步——婚礼那天的花墙和地上的贝壳还保留在那里,小天狼星特意施了几个魔咒,好让鲜花常开,贝壳常在,海浪和大风都无法破坏它们。
“这可是我们婚礼的那面墙唉。”散步经过时,他数次和阿纳斯塔西娅强调,极其认真,令她失笑。
他们一起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看书,也会在沙滩上对战练手——虽然大多数时候对战的最后都会变成打闹——在阿纳斯塔西娅要倒在沙滩上之前,他冲过来搂住她。两人便拥抱在一起,或者一起滚倒在沙滩上。
他们会一起踢着海水,或者玩起沙子;他们也和以前一样,一起去买东西,一起偷偷去麻瓜世界逛街;他们在周末会回到迪兰和芙拉家里吃饭,或者和詹姆、莱姆斯等人相聚。
他们在某些睡不着的晚上,在阳台上躺下来,看天上与海上的漫天繁星;也在清晨阳光透过窗纱照射进来之时,给对方一个吻。
就是天底下,无数最平凡,最深情的爱侣,不平凡的只是他们毫无杂念的爱意。
“每个世界的我们,都会这样幸福吗?”阿纳斯塔西娅曾这样问他。那是在一个夜晚,在飞天摩托上,他带她去遨游。她紧紧搂着小天狼星的腰,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大声问他。
星星和月亮这样近,似乎触手可及,星河灿烂,像是银河也在不远的地方。高处的风是冷的,阿纳斯塔西娅只在抱紧的爱人身上得到了温暖。
月华如水,夜色无边。
隔着头盔,声音像是从遥远天际传过来,落进小天狼星耳朵里。
“会的,我相信。”小天狼星毫不犹豫回答。
他们从月亮前,驾着飞天摩托,像两个剪影,于夜华中奔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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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卡斯死后,阿纳斯塔西娅的搭档换成了夏琳.罗伯茨。
有那么一段时间,阿纳斯塔西娅做梦,频繁地梦见那道绿光,后面绿光出现的少了,更多的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牵着自己的手,跳过一个小水潭的情景。
她于风中飘动的黑色长发,深色的、沉静的巫师袍,白皙的、带着些茧子的手心……
后来这些也出现的少了,更多时候,阿纳斯塔西娅一觉醒来忘记了自己做了什么梦,但她知道一定和多卡斯有关。她一定梦见了她。
痛苦、悲伤会慢慢转为平静和怀念。
阿纳斯塔西娅和小天狼星去过多卡斯的墓前很多次,那是个风景优美的墓地,在她的墓碑上,是一行邓布利多拿魔杖留的字:
这里安睡着一位勇敢的女士,一位伟大的斗士。
终其一生,这个格莱芬多的不屈的狮子都在对抗不平等、对抗暴力、对抗黑暗。多年前,她一个人丝毫不落下风地对上四个斯莱特林,挡在被霸凌者面前;多年后,她面对众多食死徒,拿着魔杖的手却不曾颤抖。
哪怕是野火焚烧遍野,哪怕是冰雪覆盖大地,哪怕是风暴席卷海面,依然是志向不变,依然是信念不竭。
她正是一位这样的战士。
在很长一段时间,魔法界都维持着一种暴风雨来袭前的诡异平静,但没有人就此松懈或者放下心来。
魔法部依然被伏地魔掌控着,里面恐怕三分之二不是他安插的心腹就是走狗;报纸、信件、广播都被严格监视着;据霍格沃茨的教授说,对角巷和霍格莫德的店关了一大半,学生们只能,也只敢在霍格沃茨内活动。
当然,露丝、苏珊和拉娜的店都没关。拉娜前几个月将店铺从霍格莫德搬到了对角巷,和露丝苏珊做邻居。他们倒也不是不怕,但也没到要关门的程度。
“总有些东西要坚持下去吧,”一次,露丝抱着葛丽塔坐着和阿纳斯塔西娅说话,店内意外有好几桌的人,都是年纪不大的男男女女,脸上都带着难得轻松的笑意,“一开始只是觉得没必要关门,后来就觉得……”
“非开不可了。”苏珊接话。
葛丽塔坐在妈妈怀里,却扭动着自己的小身子,竭尽全力想扑进阿纳斯塔西娅怀里。露丝气笑了,直接把她往阿纳斯塔西娅怀里一塞,“去去去,小跟屁虫。”
阿纳斯塔西娅好笑地嗔她一眼,把软绵绵的小姑娘接了过来。
“这里如果一家店都没有,那魔法界真是完了,”拉娜新交了一个小狼狗男朋友,将他留在店内看店,自己跑过来玩,“大家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