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徐茂感觉自己有点飘。
顾非沅知道他此行肯定是为正事,放开手中绳结转头看他。徐茂愣了一瞬,终于找回了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神情激动难当:“大人可知,那帕劳和斐斐回去之后,跟换了兽皮一样,两位主人非常满意,他们说想要登门拜访。”
货郎说得眉飞色舞起来,他看顾非沅神色毫无波澜,只有眉毛微动了一瞬。
“你可以称呼我,先生。”
许久不曾听到这个词,顾非沅依然会感到不适。
徐茂所言不假,在帕劳和斐斐回去后,两家主人确实很满意自家灵宠的表现,不仅更活跃了,也更亲人了些。
并且他提到要亲自拜访一事也确实不假,只不过腾鼠和湍鹤各自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两人都有些争强好胜,腾鼠本身性子就急躁,行事作风也不加掩饰,可谓是表里如一。而湍鹤素来高傲,自然不甘屈居人下,尤其是腾鼠这类惯常跟他对着干的。
所以两人都想着来找顾非沅,为自家灵宠开开小灶。
纵然理由正当,顾非沅还是拒绝了要来摆放的请求。这一下,徐茂的兴奋劲泄了一半,不过并不气馁。又问:“还有其它主人问我,能不能把自家毛孩子送过来教习?”
徐茂虽对顾非沅了解不多,凭着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看得出来这位相公是个喜欢清静的。
当初他送帕劳和斐斐两只小东西过来就颇费了一番功夫,这下想要再加几个怕是可能性不大。
“可以。”他说,竟就这么轻轻松松应下了。
“钱的事你去谈。”
谈钱,没人比徐茂更擅长了。
来之前那几个引路人承诺,事成之后会附上礼金。
可纵然不要这礼金,好像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好心情。毕竟能说动这位相公,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第二天油葫芦来送饭的时候,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茅屋门前不知什么时候支起了油罗藤架子,上面挂满了五色丝绦。在灰黑一片的幽冥涧无疑是一抹亮色。
细看之下,每条丝绦上都打满了绳结,大部分尾端缀着纸片。上面写着:“请先生教习我家灵宠,它老在我卧榻边撒尿。”
“高价请先生教习我家不肖子,这厮喜欢趁我睡着拿屁崩我!”
“请先生为我物色适养灵宠一只,想要很久了……”
“先生收不收学徒,能吃的那种。”
油葫芦看得一头雾水,一时也忘了敲门。忽听到后面有声音:“大个子,你让一让。”
是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