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我没了头发,怎么见人?啊……怎么见人!”

“大人,你收了他吧。”林西贝不愿再看还在地上哀嚎的书生,面对广道,说得字字恳切。

正当广道欲打开束袋的当口,却被溯渊截住。

他饶有兴致地问林西贝:“怎么,这小子的爱情故事不够动人。还是你早已不识情爱滋味,才如此无动于衷?”

这家伙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它这么一说,广道果然不再动作。像是在等林西贝怎么答。

怎么答?当然不能乱答。她好歹是过来谋差事的,作为一个职场人,基本素养肯定是要有的。

要吃这碗饭,屁股先得摆正。

林西贝默了默,才说:“我的职责是辅佐大人做好分内事,其它不该考虑的不要考虑。”

这下广道没搭言,溯渊先笑了。

“若是不破了他心中执念,投胎途中若再次生事,你分内事就做好了?”

来了,原来这没安好心的在这里等她。

林西贝垂了头,正好看见亮亮正张开一双星星眼盯着她,那目光清清亮亮的,霎时消弭了她心中慌乱。

对,眼神。她刚刚能狠得下心来拔那书生的头发,就是因为那记眼神,还有他说的话。

“这男子满口谎话,他哪里来的执念。”

溯渊听她这么说,几乎立时就要反驳。却被广道抢了先,他慢悠悠问:“为什么如此说?”

林西贝将亮亮快要坠到手肘外的毛尾巴往回掖了掖,瞥了眼在地上蜷作一团的书生开口解释:“他根本不是书生。”顿了顿,余光瞥了眼广道,确认对方是一脸让她继续的神色才继续:“一无正气,二无骨气。奴颜婢膝,那头发也是说给就能给的吗?既不是读书人,自不必说高中状元。口口声声女子重情,与那乡绅小姐定情可能确有其事。事实恐怕是他威胁不成,反被对方害了姓命。”

这话大半都是她的推论,但林西贝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反正她认定,这书生要是什么好货色,她家里的那位恐怕都算得上圣人了。

“哈哈哈哈,有意思。”

溯渊大笑起来,忽地飞出袖口,拎起那书生后脖领子一跃而起。另一边广道也将那束袋一抛,袋口光华大盛,倏而那书生便化作一缕青烟被收进袋中。

溯渊飞至林西贝生前,亮亮作势欲扑,被林西贝按下。

那只眼眸光半敛,有些桀骜,“猜对了一半,那混蛋不过是个伺儿,东床快婿美梦难成,恼羞之下欲害人却毒死自己,也算报应。”

说完,冲着林西贝一眨眼,丢了句:“看好你。”就回到广道袖中。

这个眨眼林西贝实在有点无福消受,心底涌起一股恶寒。刚刚被热血冲散了的寒意再度涌起,冷得牙关直颤。

眼角见一道红光掠过,噗哒,林西贝怀里多了尾鱼。瞪眼一看,正是那尾红鲷。

顺着看过去,丢鱼的人早已回到马扎上坐着了。溯渊正踩着钓竿向前翻腾,冲她高声叫:“回去炖个汤,散散寒气。明天准时到……”

扑通~

那尾音旋即没入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