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从中作梗,如何?”
大妖不再为难她,交了底。
谢婧静的误会也好,自己的诓语也罢,她既已对自己和周莫尔的关系心知肚明,却仍然不受束缚,又怎会对远在大洋彼岸、虚无缥缈的一个女人讲德行、怀愧疚。
“我信你,也答应你。”谢婧静语轻意重。
终究还是个坦诚的人,也有些勇气直面自己的心意,不妨就让她折腾一把。
生物钟的节律,并未因醉酒而改变,周莫尔睁开眼,摸了一瓶水,大口灌了进去,有些倦意,但头不晕不痛,洗漱完,还算神清气爽。
昨晚好像看到谢婧静和大妖出现在办公室,记忆有些模糊,他不在意,便不再多想。
查看邮件时,手机震动,他昨晚兴致高涨时,发给魏洛问候的信息,终于有了回复。
“魏洛,最近怎么样?”
“我们去冰钓回来,循蹈生病了。”
消息刚发出,第五魏洛的电话就响起来。
“你们露天冰钓?”听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可算是找到发泄口了。
第五魏洛也不示弱,“是啊,不然嘞?”
“脑子锈到了,不是有很多木屋经营冬钓吗?”
面对见多识广的周莫尔,第五魏洛泄了气,不再狡辩。
既然知道他关心什么,直入主题就好了,“感冒药、退烧药都吃了,本来下午退了,晚上又烧起来。”
返程的路上,循蹈开始发烧,第五魏洛买了药,安排小妖和金雨改住酒店,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尤其循蹈,不要被打扰。给循蹈放了洗澡水,她撑着泡了热水澡,他又给她端水喂药吹头发,直到她退了烧,他才出房间。
不过睡前再去看,她又烧起来,倒水递药找换洗衣服,刚刚消停片刻,回周莫尔消息,这个家伙,以前在学校还不明显,真的是长大了,有异性没人性!如此劈头盖脸!
“不去医院?看病难吗?”周莫尔有点咄咄逼人的架势。
第五魏洛收了收情绪,但终究还是做不到好言相慰,“我们就在医院工作,她又有保险,看病哪能成问题!不过就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我们自己就能治。”
“你不是说她烧退了吗?怎么又在发烧?”
第五魏洛深深感到,在周莫尔当下的认知里,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有义务接受他的审讯。不过自己还不想因此而发脾气,“反复个几次也很正常啊。”语气已尽量平和。
对方电话已挂断,第五魏洛默默收起手机,只觉疲累感袭来,周身无力,一阵剧痛从胸锁乳突肌后缘逐渐向上蔓延。他聚拢眼神缓解突如其来的眩晕,然而并不奏效,他只能向后仰,瘫坐在沙发里。
循蹈再次吃了退烧药,出了一身汗后,不再感到冷,但她仍裹着被子,身体的刺痛感减轻,不用量,也知道体温降下来了。再而衰、三而竭,但愿别再烧起来,骨头软了,肉也麻了,躺在异国他乡的病榻上,真是莫大的折磨。
喘着粗气,摸起床边的手机,“喂——”她鼓足了力气。
“小蹈,你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思念的声音,将自己融化其中的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循蹈将手机挪到眼前,果然是周莫尔,她又将手机移回耳边,一瞬间,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竟哽咽无语。
“怎么不说话?很不舒服吗?”是着急的声音,关切、心疼。
“我好想你!”循蹈再也按捺不住。
离开周莫尔的每个日日夜夜,无比思念却深深压抑,确是人间至苦的滋味。
“我今天就买机票,过去看你。”
周莫尔垂眸,难过不已,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是自己最心爱的人,是怎么忍下心来让她承担、选择一切,却不给她一丝交代。
循蹈微怔,“你有签证吗?”
周莫尔痛着笑,“当然。”
循蹈轻答哦。
她第一反应竟是关于签证,周莫尔欣喜不已。
“小蹈——”他开始踌躇,循蹈安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在你心里,我还是最对的那个人吗?”
“你永远都是。”
没有丝毫犹疑,循蹈带着虚弱的奶音哭腔,在周莫尔听来,比拒绝、伤他的话要虐心一万倍,他恨不得此时此刻能穿过时空门,把小蹈狠狠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