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康为两人的茶杯添了茶水,示意他坐下莫急:“我相信你不是为了女人陷兄弟于险境的人,所以这忙,我帮了。
不过即便验血也不一定能查出毒药的详细成分,你要有心理准备。
但我看这毒药应该是有抑制类解药的,不然不可能在不服用解药的情况下那么长时间不发作,要是能拿到那解药来分析一下成分应该能更有把握。”
顾怀安满眼感激:“乔兄,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使唤!”
乔康拍了拍顾怀安的肩膀,笑道:“这可就见外了。”
夜色渐渐吞没了海城的轮廓,丽花汇的霓虹却在此时愈发璀璨,像浮华世界镶嵌在沉重夜幕上的一颗人造宝石。
水晶吊灯将三楼的“兰室”包厢映照得温暖而暧昧,但这暖意却未能驱散空气里微妙的紧绷感。
顾怀安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紧闭的包厢门,又落回包厢中央。
乔康正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皮质手提箱,里面整齐排列着银色器械:几支干净的空玻璃注射器,带刻度的试管,小巧的止血带,还有消过毒的针头。
秦月漓坐在顾怀安身边,今晚她卸下了丽花汇头牌那浓墨重彩的艳丽妆容,只薄施粉黛,在灯影下透出一种罕见的素净。
深紫色的旗袍勾勒出玲珑曲线,却不再刻意张扬魅惑,目光清澈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
她安静地看着乔康摆弄器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袋边缘的真皮质感。
“阿漓,这是乔康,我国外留学时的同窗,他是学医的,他的学识之高,是连小日子都要截杀的程度,你的毒,他很大概率能研制解药。”
顾怀安与秦月漓介绍完乔康便看向了乔康,眼中全然是对乔康的感激:“乔医生,”顾怀安的声音在流淌着留声机爵士乐的背景下刻意压低,清晰而郑重,“这位是秦小姐。情况我之前大致跟你说过。”
乔康抬起头,扶了扶金丝眼镜,温和地看向秦月漓,眼神里带着医学探究者的冷静与医者天然的悲悯:“秦小姐,顾兄跟我详细谈过了,‘蚀骨’这名字听着就令人心惊。
要研制可能的解药或替代药物,当前最迫切的是需要你的血液样本进行分析,最好还能拿到一点你目前服用的那个‘抑制性解药’进行成分化验。”
顾怀安补充道,声音里有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阿漓,乔康是值得信赖的。我知道这要求有些冒昧,但这是目前最有希望的途径了。”
秦月漓几乎没有迟疑,她扯出一个很淡的笑,带着赴死般的决绝:“怀安信你,我便信你。”
她没有任何忸怩,将左手小臂轻放在沙发扶手上,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纤细的青色血管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血,需要多少,乔医生随意抽。至于解药,”她顺手从那个小巧精致的手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扁盒,打开暗扣,里面躺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蜡封药丸,“这个月的份,正好还没吃。毒性发作通常在月底,我都是算好时间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