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吧!”
其实樊简经常能听到这几个字。在学校时,樊简每次去小卖部买东西,陈容让樊简帮她带东西,樊简问陈容想吃什么,陈容总是回答说随便。
之后工作,和同事吃饭聚餐,樊简自己也经常会说,随便吃点什么就好。
随便,可以说是没有主见,也可以说是不挑剔。在吃什么这么小的事上,随便表示的更多的是一种随和。
但是樊简却怎么也想不到,在领证这样严肃而重大的事情上,顾盛安竟然也会说“随便。”
他以为是去菜场买菜还是去小卖部买吃的?
樊简突然觉得很累,她好像没有必要再这样坚持下去了。
眼前是黑压压的沉沉的往下坠的帐顶,看不到光明,也看不到未来。黑和沉压的她心口都开始一阵阵的发疼。
顾盛安的手臂又伸了过来搂樊简的肩。
黑暗中的声音少了几分清晰,更多了几分柔情,他的手抓着樊简的肩膀往怀中带了带,“阿简,你又生气了?”
有些东西是掩饰不了,樊简也没打算掩饰,她的失望是如此的明显,但顾盛安又是如此直截了当的将她的失望归类为生气。
身边是另一个人的体温和灼热的气息,靠在一起的身体是暖的,但萦绕弥漫在心底的,却是怎么也驱不走的寒。
没等到樊简的回答,顾盛安有些着急的摇了摇樊简的肩膀。
疑问的声音中更带上了几分不自觉的害怕和颤抖,樊简明明就在他的身边,他却总觉得她那样的远。
他抓着樊简的肩膀,手心中明明是那样的充实而温暖,但他总觉得自己的手中是空荡的,瘦削的肩膀好像是一条透明轻盈的风筝线,他握着肩膀,就像是拉着飞翔在云端的疯风筝的线,而樊简就像是在遥远的云端飞翔的风筝。
樊简在顾盛安的怀里转了一下身,声线干净而清冷,如初冬落下的雪似的。
“我没有生气。”
顾盛安又伸出另一只手环住樊简的腰,如同一个巨大温暖的扣,将樊简牢牢的锁在怀里。
“阿简,我不是不想和你结婚,我不和你结婚,还能和谁结婚,我只是想……”
顾盛安说到这里,锁着樊简的手摇了摇,然后将她锁的更紧了些。
顾盛安这中途停顿的话,樊简的心也跟着勾了起来,黑暗中,她微微往顾盛安身边扭了一下脸,顾盛安的气息就从她的脸颊边滑过,温热而清晰,“我只是想,等到我们有了足够的条件,领证的时候,可以办一场婚礼,阿简,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樊简整个人僵了一下,高兴之后她的心里未尝不是没有一丝震惊。
她初中的时候,妈妈觉得运动鞋太贵, 从表姐那里拿回一双已经退休下来不穿的鞋子给樊简,但妈妈不知道的,那从表姐那里拿回的鞋子,鞋面虽然是完好的,但是鞋底早就烂了一条深深的痕,晴天还好,一到下雨,地上的积水就慢慢的渗了进来。
樊简不是没和妈妈说起过要买一双新鞋的事,但妈妈总觉得她是在无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