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也去书院告诉了赵尧。
江若看着溪小子,他躺在床上蔫蔫的,没了平日的活泼劲儿,眼神里满是惊惧。
“别担心,咱们一定会找到瑾翀的。”江若抚着他的头安慰。
赵岐问赵砚:“为什么只掳走瑾翀?”
这也正是赵砚百思不得其解的。
若是贼人,想掳走瑾翀他们向他狮子大开口的要银子,为何不把瑾溪和瑾燊也掳走?
而对方似乎只是冲着瑾翀去的。
为何是瑾翀?
赵砚和赵岐猛地同时开口问:“江阙和暮时呢?”
翀小子是暮时的干儿子,同时翀小子和江阙长得像!
莫非是因为他们俩人?
赵尧说:“瑾翀被掳走后,暮师父和江大哥就去找江二哥了。”
赵砚和赵岐也去了。
他们离开赵府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赵砚和赵岐出去了一趟后,一个时辰后回来的。
江若忙问他们:“是谁掳走咱家瑾翀的?”
赵砚看了看江若,说:“是你大伯。”
“啊?”
赵砚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他说:“你放心,瑾翀一定能找回来的。”
“我,我大伯?”江若的脸色一变,问:“他抓瑾翀干什么?”
赵砚摇头:“若哥儿,我也不知道,是江阙说的。”
赵砚他们回来也是江阙让他们回来的。
怕的是江大伯再转过头把溪小子也给掳了,赵府不能没有人。
翀小子有江阙和江阁他们去找。
三日后。
江阁他们在石洲城一处宅院找到了翀小子。
翀小子安然无恙。
江若他们听说翀小子找到后,都来了江阁家里面。
江若进来院子时,就听见江夫人指着一个汉子大骂:“江伯怀,你这么多年做的错事还不够吗?你还想祸害瑾翀?”
江家一家子都在院子里面,暮时也在。
江伯怀的手被绳子捆着,他听着江夫人对他的指责,冷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家!”
“你简直是疯了!”江夫人无可救药的看着他说。
江若进来后,心里面一股子的火气,进来后跑过来用力的推了一下江伯怀,把他推到在地上,说:“你这个掳走我儿子的歹人!”
瑾翀看到江若后,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小爹,我没事。”
赵砚他们也进来了。
“爹。”翀小子喊了一声。
江伯怀坐在地上,看着江若,笑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何要掳走他?”
江夫人的心一紧,瞪了一眼江伯怀。
“为什么?”赵砚走到江若面前抚着他的后背。
“为什么?若哥儿,你是我的儿子,瑾翀他是我的孙子啊!若非是你大哥实在是不争气,我会出此下策吗?我掳走瑾翀,我是想把他带在身边培养他成才!”
“他跟着你们,怎么会有出息?”江伯怀说。
“……什么?”江若眼睛睁大。
这人说什么?
他是这人的儿子?
江若看向江夫人。
江夫人面露难色的看着江若,眼睛红了,连连叹了叹气。
江伯怀看了看江若,又瞪了瞪江阙,咬牙切齿道:“你这个逆子!”
说着,江伯怀气的咳出了血。
他这一生的心血,全被这个逆子毁了!
若不是这个逆子,他又如何会被罢官?
江阙目光扫了他一眼,说:“你该庆幸的是留了一条老命,我们江家也没有被满门抄斩。伯父,不,应该叫你父亲。”
江若听到这个称呼更是身躯一震。
父亲?
“你为了你的前途,而我为的才是江家。”江阙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江伯怀听了他的话后,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江阁和江晗的神色也不太好。
江阙是江伯怀的儿子,他们从小就知道,只是这是整个江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也是江夫人在江阙小时候不亲近他的原因。
也是为何江晗看到翀小子后会如此惊讶。
那时候,江晗就已经知道江若也是他大伯的亲生子了。
江阁挥了一下手,说:“把他送回镇上,此生不能让他离开江家一步。”
“是。”几个汉子上前把江伯怀带走。
江若看向江夫人,问她:“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江夫人看着他,也是眼含着热泪。
她把一切事情都跟江若说了。
江夫人年轻时是镇上米铺老板的独女,江家两兄弟十二岁就在她家的米铺里面当小工。
她父亲看江伯怀聪明好问,就好心的送他去读了书。
江伯怀能读书心中对她爹感激不尽,考中举人后便向她提了亲。
而她也与江伯早已怀情投意合,他们成婚一年后,江伯怀进京赶考,一举考中。
她在家里面等着喜讯,然而她等来的是江伯怀和郡主被赐婚的圣旨。
而她也莫名其妙的成了江远怀的妻子。
江伯怀为了前途,辜负了她。
而江远怀为了自己亲大哥的前途,要了她。
她当年本想一死了之的,可是她却怀了江阙,一时她心软了。
生下江阙后,她郁闷了好些年,后来是有了江阁和江晗后,才这样荒唐的活着的。
贺家妹子原本也不是江远怀的小妾,她只是江夫人当时身边的丫鬟。
有一年新年,江伯怀从京城回来,喝多了酒误把贺家妹子要了。
贺家妹子本想忍气吞声的,可是两个月后,她有了江若。
贺家妹子实在是没了主意了,便找了她。
她同情贺家妹子,因为她们都是可怜人。
而江远怀在江伯怀的庇护下,整日花天酒地,又怎会记得自己有多少个妾呢?
贺家妹子阴差阳错的成了江远怀的妾,她生了江若,也给了他一个身份。
可惜,贺家妹子福薄,生下江若后,她便心事重重,害怕什么时候被发现了去,早早的抑郁而终了。
贺家妹子临死前把江若托付给了她。
而江伯怀自以为娶了郡主后便能平步青云,可万事都有代价的,郡主并不能生养孩子。
江伯怀一边与郡主扮演着恩爱夫妻,暗地里却培养着江阙他们。
不止他们三人,江家的庶子中但凡有出挑的,都会被江伯怀接走,多是到了京城后作为他笼络官员的联姻工具。
因为郡主在,江伯怀不敢光明正大的培养江阙,就把他养在了石缝县,随后也让江阁和江晗去了县城,其实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就是被人查到,江伯怀也只是为了让弟弟的儿子们成才,并不会让人揪到什么把柄。
许是江阁和江晗也是她生的,所以江伯怀对他们二人也生出了两三分真心。
至于江若,江伯怀该是一早就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的,不然也不会狗急跳墙了让人掳走瑾翀。
江若知道了这段往事,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我娘是这样走的。”江若伤神的说。
赵砚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慰他。
他也是从未想过若哥儿的身世竟如此的坎坷。
两日后,赵砚他们带着翀小子他们回家了,赵尧也回村了。
回到家后,溪小子叹了叹气:“所以,只有小爷是最倒霉的?”
赵砚说:“以后可不能再逞强了,他们人多势众,你打不过还跑上前追,不是找打吗?”
溪小子哼了一声,说:“我这不是着急吗?”
他决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家人!
翀小子突然扭过头对他说:“谢谢。”
溪小子一下就不知所措了。
瑜哥儿和燊小子看着他们捂着嘴笑了笑。
“好了,吃饭了!”江若和海哥儿站在饭厅门口喊他们。
瑜哥儿和燊小子听到后就跑着过去了。
赵尧往屋走着,说:“哥夫,给我留一只鸡腿!”
赵砚把溪小子背过去,翀小子跟着也进去了。
赵家屋里面传出欢声笑语。
……
说书先生“啪”的一声落下了醒木,道:“各位看官,今日书到此处,咱们改日再续!”
堂下的人不满:“不是,还没有听过瘾呢?赵尧呢?他考中进士了没?”
“对呀,赵家的娃娃还没有长大呢!”
说书先生笑了笑,说:“各位,他们都活在你我的心中。”
“别逼我拿烂白菜扔你了!”
说书先生听后大笑,说:“人间烟火色,最抚凡人心。只是今日天色不早了,各位不如明日再来,我好将这细水流长的故事讲与各位听!”
堂下的人恍然,这才发觉听故事听入了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结伴走了。
他们离开后,说书先生将自己嘴上下巴上粘的假胡子取了下来。
楼上下来一人,笑着问他:“讲完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