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两名锦衣卫跑进来,一左一右架起萧景亭,不容分说便向外拖去。
萧景亭身形踉跄的挣扎着,衣袍顿时凌乱不堪,却始终挣脱不开。
不过片刻,整个裕王府已被锦衣卫的人马围得铁桶一般。
朱门内外,番子按刀而立。
严禁任何人出入。
与此同时,裕王妃李氏亦被押出府门,镣铐加身,径直押往诏狱。
天上又开始下雪了。
雪花纷扬,落在万寿宫的重檐碧瓦上。
也落在宫门外一众大臣的肩头。
听闻裕王府之事后,奉天殿内的官员们相顾失色,不及细议便匆匆赶往万寿宫。
此刻,他们全部整齐地跪在外面,绯色官袍渐渐被雪浸得颜色更深了。
“臣等恳请面圣!”
齐敏不停的颤声高呼,一众官员也随声附和。
而赵孟静、张太岳等人虽然也跪着。
但那只是为了和光同尘而已。
他们一个个全都冷眼旁观。
赵孟静就不必说了,不粘锅一个。
而张太岳早就看裕王不爽了,因为他大肆提拔宗室。
这与自己的政治抱负完全相悖。
张太岳可不是什么善茬啊!
你阻我成道,我必杀你。
此时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帮忙想都不要想。
可任凭齐敏等人怎么喊,万寿宫宫门依旧紧闭,两名锦衣卫按刀侍立。
他们对眼前的景象视若无睹。
很快,御马监大太监陈纯也召集了腾襄四卫精锐。
甲胄铿锵,步履如雷。
将皇城各处,尤其是万寿宫外围,围得像铁桶一般。
披坚执锐的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冰冷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
将大臣们跪谏之地隔绝成一片禁区。
宫墙内外,霎时弥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雪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跪地官员的背脊,远远望去,只剩一片模糊的身影。
不多时,曹至淳的身影再次穿过重重宫禁,疾步来到万寿宫前。
他并未理会跪伏的众臣,而径直入内禀报。
“主子爷,诏狱刚呈上的消息。”
“裕王妃李氏,招了。”
“现已画押供认,此番京城瘟疫乃是由其暗中授意,派人散布。”
话音落定,一直在蒲团上盘膝静坐的朱厚聪,此刻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接着他站起身来,接过曹至淳手中的材料,确认无误之后,便向外走去。
吱呀!
万寿宫的殿门徐徐开启。
朱厚聪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
他仅着一袭玄色单薄道袍,未披御寒的大氅,更未穿龙袍。
宽大的道袍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鼓动。
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玄鹤。
随即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踏过渐积的白雪,朝着众臣走去。
纷扬的雪花落在他肩头,他也没有丝毫表情。
很快,朱厚聪便在齐敏面前站定。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甩到齐敏面前。
“东厂已查明,此番京城瘟疫,系裕王妃李氏为始作俑者。”
“你们都看看吧!”
齐敏闻言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
他双手微颤地拿起那叠罪证,目光急急扫过纸面。
看得越多,他的呼吸愈发到急促。
最终身子一歪,整个人瘫坐在了积雪之中。
赵孟静等人见状急忙拾起散落的供词。
他们越看越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