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萧景亭见状,只得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恐慌,缓缓站起身来。
沉默地跟在严嵩身后。
这一路上,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直砰砰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一样。
脑中更是思绪纷飞。
不断揣测朱厚聪找他究竟意欲何为。
当他踏入万寿宫的那一刻,一眼便瞧见了朱厚聪正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死死扶着桌案。
胸膛剧烈的起伏,兀自喘着粗气。
这分明是盛怒未消,正处于雷霆爆发边缘的状态。
萧景亭心头顿时猛的一颤。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朱厚聪闻言满脸杀气地瞥了萧景亭一眼。
下一秒,直接变成桌面清理大师。
他猛地一挥臂,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笔墨砚台,尽数狠狠地扫落在地。
哗啦!
哐当!
奏折散落,砚台翻滚,墨汁四溅。
萧景亭面前是一片狼藉。
他正恭恭敬敬的跪着,没想到皇帝麾突然来这么一出。
也是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直接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朱厚聪厉声质问道。
“为什么这场仗打了五年还没消停?”
他随手抓起散落在地的几本奏折,劈头盖脸地就朝萧景亭身上砸去。
“这些折子你看过没有?”
“国库入不敷出,百姓水深火热,甘州前线惨烈,京城发生瘟疫…你看看这些折子里写的是什么!”
奏折不停的打在萧景亭的身上、脸上,他却不敢有丝毫的闪躲。
这就是皇帝的威严。
不需要大声说话,因为听不清是你的罪
打人不需要伸手,因为没有人胆敢躲开
杀人不需要理由,因为没有诛九族是恩
朱厚聪扔完折子犹不解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萧景亭被骂得浑身一颤,声音哆嗦着回道。
“父…父皇息怒,儿臣已经在尽力促成和谈了…”
“和谈成功了吗?”
“暂…暂时还没有…”
“那就让边疆的将士们继续战死,让国内的百姓活活饿死?”
朱厚聪顿了一下,继而冷声道。
“你怎么不战死、饿死去啊?”
萧景亭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深深地低下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国家不是你的,是吧?”
朱厚聪继续斥责着,说到这里,他突然恍然大悟。
手指猛地指向萧景亭,满脸杀气。
“我明白了,你是成心把这一摊子事搅乱。”
“你告诉我,你安的什么心?”
裕王被逼到绝境,忍不住抬头辩解道。
“皇上,国家一年就几千万两的收入,朝廷要维持东西两线作战,本就极其艰难。”
“这五年来能维持现状,没有发生大的变故,儿臣觉得已属不易。”
“短时间内恢复民生,振兴国力,儿臣真的做不到啊!”
朱厚聪闻言厉声呵责道。
“做不到你监什么国?”
“国家水深火热,你让我在地下怎么见祖宗,嘉靖这一朝,就养了你们这些个笨蛋吗?”
“你不是向朕索要太子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