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赐一开始简直是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最后轻轻地按在她肩上，似要推开似要将她拥住。
一吻过后，虞岁岁见他还是闭着眼睛没有睁开，轻轻道：“为什么不睁开眼看我？我不信你还能走的掉。”
少年被她亲吻过的双唇动了动，“解药生效需要一定时间，你先冷静一下……”
“你是怕等会我就没了兴致？”虞岁岁把头发拢到身前，伸手到后面解开那些系带，“不会的，将军要对自己有信心。”
她顺便把身上原来就戴着的长命锁收了起来，不然被发现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长命锁，总是不好解释的。
然后虞岁岁看到了自己手上绑着的发带，就问他一句：“你真的不想看？”
玄赐说：“……我总觉得我实在趁人之危。”
虞岁岁：“可巧，我也是这么觉得。”
她解下了手腕上的发带，覆在他双眼上，在他脑后绑了个结，然后用一副很是善解人意的语气说：“是你自己不想看的，那就只能这样了。”
玄赐抿直了唇，一语不发。
虞岁岁垂眸打量他，白衣流枫的少年墨发缭乱，被红绫复住双眼，只露出眼尾那点泪痣，他的额间蒙上一层细汗，下颌线崩紧，身躯也僵直着。
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扣，从上往下一点一点扒拉开他的衣襟，像是在缓缓地拆一件属于自己的礼物。漂亮而结实的少年身躯，肌理线条分明，没有一丝赘肉，几道疤痕也不显瑕疵。
她的指尖轻贴上去，问他：“这道伤，还有这一道…疼不疼？”
“还好，顾不上疼。”他说，声线飘忽不定，随着她时轻时重的抚摸而忽高忽低。
虞岁岁亲了亲他，发现他连脖子都浮起红晕。有些好玩，师尊就不会有这么青涩的反应。
吃尽了豆腐之后，她觉得可能得说点什么显得自己没有那么混帐，所以她附到他耳边轻声道：“我会对你负责的，将军。”
入赘柔兰了属于是。
玄赐轻声道：“你也知道我是将军啊。”
被男色蒙住了双眼的虞岁岁没有深思他这句话中蕴含的深意，只是去牵他的手，看着他手指上常年握剑拉弓而生出的硬茧，道：“要轻一些，不然就是我咬你了。”
少年由于双眼被覆，又自愿让她主导，所以一开始虞岁岁很是放肆，但他向来一点就通，很快就学会了如何让她得趣，让她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只是当被抄着腿弯，后背抵在墙上，浑身只剩下某个糟糕的借力点时，虞岁岁才反应过来——哦豁，玩脱了。
无论什么时候的师尊，在床榻上都是同样凶残的画风，她没开玩笑。
被翻来覆去地倒腾，虞岁岁不怎么乐意配合了，她抿住唇不让他亲，小小声地嘟哝：“别来了，好涨。”
“就这点能耐，你怎么敢说那些话？”少年吻她糜红的耳垂，轻声唤道，“岁岁。”
虞岁岁怔了小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想起来了？”
“嗯。”玄赐埋在她身上落吻，只模糊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她有些无力地半睁着双眼。
“你第二次亲我的时候。”他忘情地拥吻她。
虞岁岁气得，“那你还给我装？”
难道是因为她一开始说的那句——如果他想起来了，她就没这么容易让他亲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兵不厌诈，岁岁也说过的。”玄赐话音一转，轻叹了一声道，“你还知道回来找我，没良心的。”
虞岁岁有些心软，所以在他问再来一次好不好的时候，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
不对！他这分明是故意让她心软的！
可惜虞岁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然后她一直睡到隔天下午，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轻轻揉着她的腰腹，轻声问她：“还是不舒服吗？”
虞岁岁嘟囔着骂了一句“混帐”，又钻进他怀里窝着了。
“别睡，该起来了。”少年的声音轻了又轻，有意讨好她，“明日我就要回军营了，和我说说话可好？”
“你昨天要是听话些，我现在还能起来。”虞岁岁不理他，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她还催促着说：“快去吧，别缠着我。”
昨晚洗浴的时候，她以为应该消停了，没想到洗到一半还被按着乱来，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信他只是“说说话”，那她就太傻太天真了。
玄赐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现在这模样和那些负心人可太像了，还说要对我负责？”
其实是他在担心一不留神她就又跑了。
“等我能下床去柔兰再说。”虞岁岁连眼睛都不打算睁开。
玄赐又说了句什么，她只觉得睡意涌上来，没怎么听清，随口敷衍了一句，就又睡了过去。
等虞岁岁睡够了再醒来，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很好，很清爽。
她缠在手上的红绫发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放在她手心里的长命锁，桌上也备好了膳食，还有一些她喜欢的蜜饯零嘴。
看来是在她吃的时候，玄赐就默默留意了。
虞岁岁起床，伸了伸懒腰，慢悠悠地坐到桌案边开始吃饭，看到桌上放着一个装了几枝杏花的瓷瓶，瓶底压了一张纸，玄赐在上面写的是：岁岁，记得来抓我回去。
——她之前说过，要是他跑了就把他抓回去。
当然，如果不是军中事务，玄赐才不会走，他巴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上。
虞岁岁吃饱了，连房钱也不用结，因为她知道玄赐肯定提前付了，所以她召了揉云碎，御剑直奔柔兰。
莲花川还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样，遍地荷花飘香，青石街道上走着的大多是女子，对同为女子的她也很是热情。
虞岁岁和她们问候几句，就轻车熟路地走去了柔兰圣女所居的那座华美庭院。
“我一早就从军营里回来了，等了半天，还以为岁岁又跑掉了。”玄赐倚在门前，身上还是那件绣了枫叶的白衣，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似的。
虞岁岁就走过去，牵了他的手，好笑道：“都说了我会负责的。”
“岁岁要如何负责？不许糊弄我。”少年的目光浅浅掠过她的唇，好像要向她讨要亲吻。
“玄赐，”虞岁岁轻声唤他，“我们成亲吧。”
他睁大了双眼，怔了片刻才说：“真的？那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
他原来只是想讨她的一个吻，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嗯。”虞岁岁伸手环住他的腰，抱了他一下。
“岁岁，岁岁…”少年闭眼埋在她的头发上，脸颊轻轻蹭着她头顶的发旋，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满足得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他们甚至还没有进门，所以路过的行人都看到他们相拥的这一幕，纷纷侧目。
茉浮天忍不住走出来说：“好了，你们快些进来再说吧。”
“茉，茉姐姐。”虞岁岁顿时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岁岁，小九已经跟我说了，”茉浮天笑了笑，“真奇怪，怎么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一见如故。”
玄赐反手把大门关上了，看着虞岁岁的眼神是在说：这下你可逃不出去了。
而茉浮天则对他说：“你还知道要关门啊，刚才怎么有脸当街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被人看见了，要说你不检点，勾引人家姑娘。”
“……”虞岁岁很努力在憋笑。
玄赐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他只问道：“我娘在哪？她不是说很想见一见岁岁吗？”
“姑姑在挑礼物，一想到你这不着家的，估计觉得送什么都不够补偿人家姑娘。”茉浮天瞪他一眼，又对虞岁岁说，“岁岁，你先在柔兰住一阵子吧，哦，这是送给你的一点点见面礼。”
“不、不用了…”虞岁岁手里被硬塞了一个玉镯子，而且看起来还是储物手镯，里边不知道还有些什么贵重物品。
茉浮天让她收下，她不收下就开始急。
片刻后柔兰圣女也过来了，直接把她的珍宝阁钥匙交给虞岁岁，说让她自己去挑，想要多少拿多少。
虞岁岁：“……”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像是那些吃软饭的凤凰男。
吃晚饭的时候，茉浮天问虞岁岁：“岁岁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你做梦。”玄赐说，“岁岁睡在我屋里。”
圣女眸光流转，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和虞岁岁。
茉浮天就差用筷子指着玄赐了，“哈？你再说一遍？你知不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你——怎么敢无媒无聘的，就往人家姑娘的被窝里钻。”
虞岁岁心想，其实已经钻过了。
“我管他们说什么。”玄赐说。反正柔兰人是不会诋毁女子的名誉，只要岁岁不被说闲话就可以了。
圣女说：“岁岁，你若是为难，晚上就过来跟我一起睡吧。”
玄赐和茉浮天不乐意了。
虞岁岁只好说：“我跟玄赐已经许亲了。”
圣女和茉浮天都有些意外，然后茉浮天高兴地拍了一下桌，“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
圣女要矜持一些，只是浅笑道：“福气，真是福气。”
玄赐弯着唇，对虞岁岁说：“岁岁，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不后悔。”她笑着应了。
不就是成亲，他们又不是没成过。
玄赐垂下眼睫，无声而笑。
虞岁岁知道，今晚他肯定要来钻进她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