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气氛愈发沉重。金员外一直在城内寻找机会,试图以合适的价格卖出自家的粮食,然而由于晁员外等粮商的阻碍,粮食始终卖不出去。他曾考虑过将粮食转卖给李、上官、王三家,但这三家却不愿给出高价。这也让越员外更加不甘心。
“看来,这粮食已经不能再卖出我们满意的价了。”越员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无奈与愤怒。新粮已经开始从南向北收获,刨去运输时间,最迟下个月,今年的第一批粮食就会出现在舟航。
“这胡人的粮真的是从南洋运来的吗?”金员外气得直跺脚,这些胡人难道脑子有病?放着钱不赚,竟然帮官府赈灾!同时,他也对南洋的粮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南洋真的能一年三熟,那么从南洋运粮回来岂不是能赚大钱?虽然海洋运输容易遭遇风险,但一船粮所用的人工和运载量远超陆运,成本效益实在诱人。
越员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看来,这粮食真是从南洋运来的。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进行大宗粮商出售,只有南洋这种一年三熟的地方才会有余粮。”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金员外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粮食卖给晁员外。
“别慌,容我再想想。”越员外脸色难看得像要滴出墨来。他原本不相信粮食可以从海上运回来,但事实摆在眼前——胡人确实在运粮,而且距离上次运粮不过二十来天,这次的粮食看起来比上次还要多!
就在越员外和金员外焦急万分的时候,六福客栈的雅间里,晁员外和谢员外正面对一群粮商束手无策。
“晁兄,官府的粮铺刚才又支起来了,那些衙役们开始沿街叫卖平价粮了!要是这些粮真的照这样卖下去,我们的粮卖给谁啊?”一名粮商气急败坏地抱怨道,引得其他粮商纷纷附和。
嘈杂的吵闹声此起彼伏,晁员外和谢员外听得眉头紧锁,如同两根麻花辫纠缠在一起。如果平叛军还在追击叛军,舟航城中的粮食再多也不够用。然而,坏消息接踵而至,今天一大早,知府和巡抚便率领衙役去迎接平叛军了。
“晁兄,谢兄,你们俩倒是给个办法啊!马上新粮就要上市了,这粮食要是再不能卖完,就要砸在手里了!”另一名粮商大声喊道,声音中满是绝望。
“是啊,我们这些粮商手中的粮食足足二万多石啊!就算各家运回去,这些掺了石子的粮食谁还要啊?就算有人要,也是人吃马嚼的货色!别说赚钱,不赔钱就不错了!”
“可不是嘛!这些胡人怎么尽干断人财路的事?上次运回二百多石粮食不说,这次的粮食看起来比上次还要多!这些胡人应该下阿鼻地狱!”有些粮商性子暴躁,直接破口大骂起来。一旁的粮商也纷纷点头附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好了,别说有的没的了!说这些话能使你的粮卖出去吗?”谢员外越听越烦躁,忍不住白了一眼正在开口的粮商。他的呵斥暂时止住了众人的喧嚣,但仅仅几秒后,不满的小声嘀咕又重新响起。谢员外还想再说几句,却被晁员外轻轻拉住了衣角。
晁员外心中明白,他和谢员外都是主家庶出之子,这些粮食即便卖不出去,也只会影响家主对自己的评价,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实际损失。因此,他们对此并不十分在意。然而,看着这群乱哄哄的粮商围着自己哭诉,他也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都说了,海运粮食是存在的!现在胡人运粮来了,你们自己看怎么办吧!我是没办法!”晁员外的一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房间。
“晁兄,你不能这样说啊!之前可是你说这粮不可能走海运的!你现在又说……还有,你可是盟主!你不能……”一名粮商激动地反驳,却被晁员外冷哼一声打断。
“哼!我当这个盟主,本来就是为了让大家快点把粮食卖出去,好从中抽身。结果你们一个个鬼精得很,再加上胡人的捣乱,最后搞成这样!现在粮食集中在一起按比例分钱,你们自己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