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鹤来历
在关闭城门的第九天,终于抓住了人贩子。
他们混迹在出城的采购工人中,自认为化妆遮掩的天衣无缝,却被守兵们一眼就盯上了。
抓捕也进行的很顺利。
这事儿最后揭开谜底的时候令全城百姓惊骇,原来人贩子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那些唱戏的和杂耍的都是同伙,相互遮掩转移孩子视线。
他们利用孩子们喜欢看热闹的性子,吸引住孩子趁其不备迷晕。
那些能口吐人言的灵猴,其实就是披着猴毛套子的人。然后借着杂耍“皮套子”将孩子藏入其中。
不过,因为来镜明及时关闭城门,没办法将孩子们运出城外,最后孩子们都在破庙找到了。
破庙因为距离衙门后院近,衙役们也搜过,但没找出什么动静。后面戏班子在这里搭台唱戏,衙役又搜了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但人贩子供出孩子们就关在破庙里。
原来这破庙以前是供奉的欢喜佛,里面挖了很多暗道供香客暗度陈仓。
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本地人很多都讳莫如深。几十年过去后,知道这些秘密的百姓少之又少。
但这些人贩子经验丰富,总能找到藏身之处。
最后人贩子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在堂上没有一丝狡辩。
孩子们一个个都安然无恙,来镜明按照律例准备判刑七年牢狱时,堂下的放鹤说他们都罪该万死。
人贩子还是放鹤报官抓住的,即使两家交情匪浅,但公然质疑县令判决,无疑是挑衅权威。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说放鹤情绪太激动太极端了。人贩子抓住了,孩子又没事,县令大人也是依律判案。
要是都按照个人感情乱判,这世道不就乱了吗。
放鹤非但不听周围人劝说,反而冲进公堂,对那人贩子拳打脚踢。
那人贩子看到放鹤起先没反应过来,即使被判七年牢狱都面不改色,但认出放鹤的瞬间,面色惊恐慌张了。
来镜明见状,止住衙役阻拦放鹤。
放鹤这孩子,平时虽然活泼好动,但也很讲规矩。此时这么不受控制的大吵大闹,想必他和这人贩子有关联。
来镜明惊堂木一拍,窸窣议论顿消周围鸦雀无声,唯独放鹤嘴里一直大喊你们罪该万死,发疯似的打那人贩子。
放鹤恨的面色狰狞,怒意勃发,衙役们架住放鹤,他还挣扎不停要对人贩子拳打脚踢。
完全失去理智了。
来镜明见状下堂,走到暴怒不止的放鹤身边,“放鹤,不着急,你有什么想说的。”
来镜明拍拍放鹤肩膀,双眼注视着他示意不着急,“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说,我知道你能说清楚。”
放鹤恨怒交加,牙根儿颤颤,嘴皮、手脚甚至浑身都忍不住发抖发冷。
他像是没看见来镜明似的,嘴里一直嚷嚷着罪该万死。手脚冷不丁又挣脱衙役,却又被扯住了。就在以为止住放鹤了,但他身手即使被束缚,竟凌空扑向那人贩子,一口咬住了那男人的脸。
一旁来镜明倒吸一口气。
那人贩子脸上瞬间血印流出,痛的嘶气。
来镜明见堂外围观的宴绯雪着急,他又不能真对放鹤用刑,只得喊宴绯雪进来。
宴绯雪急步走近,搂着放鹤安抚着他背脊,见放鹤嘴角发白,轻声道,“没事没事,今天我们都在,来叔叔也会为你做主。”
放鹤听见宴绯雪声音,恍惚的看向他,像是从过往惊惧的场景回神。他忍不住后怕的吞咽口水,紧紧抓着宴绯雪的手臂,才咬牙切齿,断断续续把他们的罪行说出来。
放鹤说完,原先认为放鹤大吵大闹扰乱公堂的百姓,一个个惊悚震惊住了。
那些失踪孩子的父母更是吓的哆嗦不止,后怕涌上心头紧紧抱着自己孩子。
同时,庆幸来县令及时关闭了城门,杜绝人贩子带着孩子潜逃出去的机会。
原来那些口吐人言的灵猴和美人蛇,一些是套着皮套假办的,还有一些是真是的。
那些人贩子拐到幼童后,会把孩子活生生剥皮,再接上动物皮毛或者四肢使其融合生长。
他们管这种叫采生折割。
这种失败致死率非常高,一百个剥皮改造的孩子,只能存活一两个。没活一两年又死了。
可仅仅成功一个,就足以让他们赚的满盆钵,满足那些有钱权贵富人的猎奇变态心态。
放鹤自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跟着这样的人贩子团伙到处流窜。
他自小机灵,每天都能完成扒窃任务。
外加在一众孩子里,放鹤最懂得审时度势看人脸色,不放过一切机会表现自己。拼命显得自己很有用,可以帮助他们赚钱。
他在一群孩子里脱颖而出,人贩子在剥皮的时候,自然会优先处理那些呆呆笨笨的孩子。
在阴暗的地窖里,放鹤与身边的孩子,都是活命的竞争对手。
放鹤只有拼命证明自己最有用,那他被拖走进暗室采生折割的几率就会少上一分。
那段黑暗的记忆,放鹤只试着回想一下就脑袋刺的生疼。
他只记得每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一个个减少。最后,原本拥挤的黑暗变成了空荡荡的宽敞。
只留他一人了。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的胆战心惊与惶惶不安无处躲藏。
不过就在放鹤惧怕到顶点的时候,又关进来新一批的孩子。
然后那些孩子开始新一轮的哭闹、嘶喊、求饶、最后吓痴呆吓傻了。
放鹤每次都蹲在角落,偶尔从孩子们口里听到交谈,多是自己贪玩或者和家里吵架跑出来的。
那些孩子们一遍遍哭着后悔,说自己一定会听父母的话,求求父母不要让人贩子抓他们了。
放鹤当时则想的是,原来有父母是这样的生活。
他没疯掉没哭闹,可能是因为他没父母,有记忆开始就活在这里。除了不能控制本能的害怕恐惧外,竟也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
放鹤听着他们嘴里喊的爹娘,心里有了一个愿望。他要逃出去,给自己找一个爹娘,过过正常人的日子。
他开始带着目的和那些孩子们交流,学习正常孩子的表现。
那些孩子真的好笨,外面的孩子都这么笨的?
放鹤对自己活命逃出去的信心又大增了。因为笨的人是会先被采生折割的。
但拥挤的地窖里又只剩他一人时,他还是会吓得团缩在阴暗角落。
不过不同的是,以往会被恐惧逼的无处可逃,被拉扯、沉溺、窒息在无边的深渊里。
但后面,他心里开始一遍遍幻想着,他一定能逃出去,这样就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爱护保护自己。
像那些孩子口里说的爹娘一样,疼爱自己。
就这样在一次次的惊惧崩溃又侥幸存活中,放鹤表现的越来越听话。
他一直聪明伶俐,那些人贩子也舍不得给他剥皮,甚至还想把放鹤培养成他们的接班人给他们养老送终。
他们骗放鹤说他们老大是放鹤的爹,所以才一直没剥放鹤。这些年和孩子们关在一起,只是训练放鹤,
现在训练通过认祖归宗,未来将是他们老大的接班人。
放鹤知道正常父母是什么样的,这些把戏自然骗不了六岁的放鹤。
放鹤的反应和表现符合他们的预期,喜极而泣和连连表忠心,还带着一丝抱怨和亲昵劲儿。
最后他们还让放鹤单独行动,连续四年盯着放鹤数百次,都没见放鹤有什么歪心思,最后彻底相信了放鹤。
不过在他们松懈后,放鹤终于盯到了他的目标人选。
这四年,放鹤一边麻痹那些人贩子,一边给自己找爹娘。
但他发现并不是很好找,善良的人保护不了他,能保护得了他的人,那份善良也给不了他。
但他一直没有放弃,直到在街上看到一个顶好看的人牵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同龄人。
那孩子眼神呆呆木木,要是被捉了肯定连夜剥皮。
就这么笨的孩子,那大美人还一直牵着手不放松,还时不时用另一只手护着腰腹。
放鹤看呆了,只觉得那人浑身都散发着光晕,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这么漂亮的人能保护他吗?
他要找的爹娘是能护住他命的。
他连日观察,最后发现大美人被人尾随进了巷子,正当他捏一把汗的时候,只大美人一人出来了。
他后面悄悄进巷子查看,巷子角落里只一滩血水。
放鹤头皮兴奋的发麻,他终于找到了。
他扮成乞丐撞到宴绯雪的马车前,最后软磨硬泡上了宴绯雪的马车。
放鹤在公堂上,只指控这些杀人犯罄竹难书的罪行,自己的事情倒是说的很少。
但即使只言片语,百姓也一阵唏嘘怜惜这孩子真是命大。
最后来镜明又派人去搜索破庙,这回是一寸寸摸索敲打,最后看到暗道里已经死了的美人蛇。
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拐卖孩童案子,来镜明直接判决凌迟处死。
那一直没说话的人贩子,听到凌迟处死的瞬间面色恐惧,但他没喊冤,而是盯着放鹤,面色闪过一丝阴毒算计。
男人邪恶露骨的打量着放鹤,暧昧道,“你都长这么大了,果然长的……”
“啪!”
一巴掌落下打断他的话头,那男人懵了瞬间,只见又一巴掌狠狠落在他脸上。
宴绯雪又一巴掌打下,“你真该千刀万剐!”
“你倒是眼疾手快,但打我也改变不了事实,这小子滋味……”
一旁来镜明先是怔了下,而后一巴掌打男人左脸,打断了快要出口的污言碎语。
这人贩子在报复放鹤,这要是让他说出来,放鹤名声全毁了。
来镜明当即让衙役掌嘴。
百姓此时都义愤填膺民愤喧天,只以为来镜明和宴绯雪打那人贩子是气愤他罪恶滔天,都大喊狠狠的往死里打。
那人贩子被打的口吐血沫,想要毁了放鹤的话也没说出口,最后被打晕死过去了。
放鹤虽然聪明但对于这种还未说出口的荤话,他没听懂。
只是趁机又对那人拳打脚踢。
城里关于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连续好几日百姓都胆战心惊。
又庆幸来镜明果断关了城门,才把这群丧心病狂的恶魔歹徒抓捕归案。
而放鹤的来历,一时间也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庆幸放鹤聪明命好的,还有传放鹤是不是帮凶。
说放鹤从小在杀人恶鬼里长大,骨子里早已经歪了。还说宴绯雪一家小心养了个白眼狼。
各种流言甚嚣尘上,矛头直指放鹤。
宴绯雪不让放鹤出门,自己带着白微澜小六等人挨个去茶摊子、小饭馆教训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人。
把这些人一个个全抓去衙门对簿公堂。百姓闻讯赶来,还有放鹤的山长同窗们也速速围观看热闹。
基本不用宴绯雪开口,百姓和同窗们山长们一人一嘴已经把人骂的满脸惶惶。
要不是放鹤戳穿那人贩子的罪行,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就在眼皮子底下被装进动物皮套里,躲过衙役巡察。
要不是放鹤揭开那血淋淋的阴暗残酷,这人贩子就逃过一劫完全判轻了。时日一到又出来危害四方。
要不是放鹤发现那些人贩子,要是再迟些日子,那些人贩子指不定就对孩子们动手了。
放鹤的同窗朋友们也纷纷说放鹤平时就很好,从不仗着自己武术好欺负人,还夸放鹤仗义执言侠肝义胆之类的。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要是平时多看点书,不至于瞎编乱造,夸放鹤的时候词穷。
放鹤平时虽然很强势爱表现,不像谷雨善良乐于助人。但放鹤并不是不讲理的,他活泼好动又聪明又有主意,追随他的同学也不少。
这场审判官司,几乎就是全民批判那几个地痞男人,最后还供出是丰康钱庄钱多余指使的。
钱多余的名声又臭的不能再臭了。
那些地痞为了转移火力还供出月牙嫂子也是他花钱抹黑的。
最后钱多余又被衙门抓捕了,和那些地痞流氓一起服刑一月。
放鹤后面听到这场动静,还给宴绯雪遗憾的说怎么不叫他去听听。
“多遗憾啊,我这辈子就没听见这么多人夸过我。”
他说完,就嘀咕道,“算了,没听到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真心喜欢我。”
一旁谢敏之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放鹤看了谢敏之一眼,“滚,看到你就烦。”
谢敏之最近迷上了练武,还像狗皮膏药似的非要和放鹤比武。每次被放鹤打的嗷嗷叫,还缠着放鹤打。
放鹤想自己好好练武总是被打断,最后狠狠打了谢敏之一顿,把人打的满地打滚的哭。
放鹤怒气过后有些担心自己下手狠了,毕竟谢敏之是什么狗屁世子。
可谢敏之只是哭了会儿,放了豪言壮语说总有一天打败他的。
于此,放鹤对谢敏之越发不客气。
放鹤被谢敏之缠的烦了,天天把谢敏之打的哭。
只要放鹤一扬木棒,谢敏之就下意识哆嗦。
放鹤这几日其实一直想找宴绯雪坦白,当初为什么骗他自己是乞丐。但宴绯雪两人一直很忙。
开城门后,他们要处理手上囤积的货物,不过好在都不愁销路。还要算清这八天来赚的银子。
还是炭火最赚钱,剩下的就是猪肉,而后像鸡鸭鱼也能赚点。但离过年还有近一个月,这些活物买回去还得养着,每天都要吃口粮,百姓买的也少。
没卖完的全部充入酒楼,倒也没亏。
“忙完今天,我宣布,过年前我都不会再忙了。”
白微澜大手合上账本,抱头躺在竹椅上摇晃。
竹椅上铺了张薄被的褥子,白微澜身上再搭张毯子,抱头优哉游哉的看着宴绯雪还在忙碌。
宴绯雪道,“年底,伙计们的庚节包给多少?”
“爱给多少给多少呗,这点事情总是王掌柜分内的事情吧,何必累着自己。”
宴绯雪揉个纸团砸白微澜额头,而后者嬉皮笑脸轻轻扬手就抓住了。
“白微澜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白微澜揉揉耳朵,一把拉上毯子遮住脑袋,瞬间歪头睡着了。
宴绯雪见状,知道白微澜不想过问这些琐碎,便自己定了。
酒楼开业半年,平均每月盈利一千两出头。自从闻登州解禁后生意越来越好,他们在官道上支撑的摊子,用双层瓮装着现成的饭菜,一天也能卖个三四百份。每份价格从二十文到四五两不等。
就算现在冬天,一些冰饮也还有销路,生意倒是越来越好。
“伙计二十个人,每人四两庚节包;后厨小郑、老王每人二十两庚节包。王掌柜三十两庚节包。基本是按照月俸翻倍,另外每人大米一百斤、盐巴各白糖一斤、炭火二十斤、冬衣两件。”
白微澜闭眼道,“媳妇儿大气。”
宴绯雪又盘算道,“燕椿燕镇、万梨万杏、四人怎么弄?”
“燕椿基本在跑外务,燕镇总管酒楼庶务,万梨是大厨子,万杏和伙计关系很好,酒楼现在上下齐心都少不了他。”
“万梨我想抽出两成盈利给他,其他三人按照月俸三倍庚节包。”
宴绯雪说完,看向蒙着脑袋的白微澜,后者似有感应一样,掀开毯子侧头看宴绯雪,“真是羡慕。”
“羡慕什么?”
“这么好的老板娘竟然是老板的。”
宴绯雪忍俊不禁,“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白微澜勾着手头数道,“抽两成盈利啊,那刨出人工和食材成本和买整个酒楼以及装修的费用,还有每个月的商税、食材厘金,我们赚不到四成利润。”
宴绯雪道,“买酒楼的钱和装修费用是可以逐年逐月摊派分销,属于一次性开支成本,第二年的时候我们酒楼会赚的更多。”
白微澜道,“那晏晏不可能只抽今年一年盈利吧,肯定是每年两成。”
“你心疼了?”
“不,银子嘛,握不住抓不紧,它从来都不被人独享,总是要流出去的。”
“再说,这酒楼能成功,万梨是重要功臣。”
“不过,你之前还说精打细算,为开春铜矿筹备银子,现在怎么就这么大方了。”
白微澜说着,看出宴绯雪道,“除非你在为万梨打算,而且觉得我们开铜矿不会很顺利。”
宴绯雪见白微澜眼神深邃锐利看破他的想法,也没遮掩。
“对,那可是铜矿。”
“虽然我们做生意到目前为止,也碰上了些阻碍困难,但不过是些小打小闹。”
铜矿,那可是和朝廷那些权贵抢肉吃。
凭借白微澜的给官家提供的开采方案以及抑制铜荒的方法,外加上顾凛柏撑腰,他们拿到铜矿开采资格不难。
难的是如何顺利开挖。
不仅投入银子是难题,还有就是局势也瞬息万变,稍有不测便血本无归,债台高筑。
宴绯雪道,“万梨大大咧咧的,心思纯粹迟钝,但我看和李润竹八成能成,到时候这些银子也算他傍身彩礼钱。要是两人没有缘分,那也够万梨自己操持一家酒楼或者饭馆。”
白微澜道,“老祖宗都说不要和朋友合伙做生意,一旦沾染利益朋友都面目全非,不过你们倒是很为对方着想。”
宴绯雪笑道,“不过是你能赚钱,才有多余的心思帮衬下别人。要是日子紧巴巴的,我也爱莫能助。”
白微澜撑着脸,满是骄傲的看着宴绯雪,“我是能赚钱啊,可背后打点操持,打磨细节都是媳妇儿做的。”
“哦,对了,燕椿和林长水昨天回遥山县了。我叫他先把树苗运去喜乐村。”
“看来找师傅还是很顺利的,赶在年前回来了。”
白微澜神情闲散,“可不止顺利,他还带了个姑娘回来。”
宴绯雪闻言一怔,见白微澜看热闹的样子,“你想去村里看热闹?”
“为什么不?刚好顾凛柏他们想进村子看看。”
宴绯雪点头,“那就去看看吧,刚好过两日王木匠搬家办酒,之前还专门给我递了请帖。”
村里人哪兴递请帖,只是王木匠为了显示郑重,专门花了二十文买了帖封又找朱秀才写请柬。
转眼就到了去村里的日子。
中间两日,白微澜一直在宴绯雪面前晃悠。宴绯雪说他闲的慌就去调节谢敏之和放鹤之间的矛盾。
谢敏之现在天天被放鹤打的哭。要是谢敏之哭大声了,放鹤打的更狠,要是谢敏之告状了,放鹤巴不得。
放鹤也很烦,皱着眉头道,“我不坐马车,我要骑马。”
宴绯雪道,“为什么?”
放鹤抱着宴绯雪腰道,“谢敏之一个废物天天要我陪他练武,打又打不赢,每次哭哭唧唧烦死了。我不要和他坐马车。”
白微澜背后拎着放鹤衣领,拎鸡崽似的把人扒过来,“干什么干什么,别和我媳妇儿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