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澜趁机捏捏他右耳垂,宴绯雪知道他会这样,头也不擡拍苍蝇似的拍开了。
但白微澜狡猾一笑,另一只手已经捏到了左耳垂上。
“嘿嘿,左耳垂我也喜欢。”
“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它该多伤心啊。”
宴绯雪擡头斜了他一眼,虽然不悦,但也站着没动让白微澜捏了。
片刻间,不知道白微澜怎么揉的,耳根子涌起一阵陌生的酥麻,红热渐生。
宴绯雪睨了始作俑者一眼,双眸微眯天光冷淡,拍开了钳着左耳垂的爪子。
白微澜笑嘻嘻的隔开一步,表示自己现在很乖。
宴绯雪正色道,“往年娟娘她们都说,元宵的摊子首饰都卖的贵些。
只有那些傻乎乎的人才会买钗送人,演什么郎情妾意的戏码,把价格都擡高了。”
节日的气氛总是刺激人的脑子,人人都买钗赠心上人,好像不买就是负心汉似的。
白微澜闻言,喜色一收,悄悄捏了下袖口里藏着的簪盒,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应和。
刚刚还忍不住动手动脚的人,宴绯雪见他眉骨眼尾有点落寞,又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
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汉似的。
“你不会是打算在元宵送我钗子吧?”
白微澜迎着那清清疑惑的眸子,撇嘴反问,“那要是,不在元宵这天送,是不是就显得不傻了?”
“还真送啊?”
“不行吗?”
“行啊,你送我就带。”宴绯雪道。
白微澜犹豫了下,从袖口里拿出簪盒,刚准备打开,就被宴绯雪止住了。
“你真是个木头,送人的东西,当然是要当事人自己打开啊,这样才有惊喜。”
白微澜摸了摸鼻头,本想着帮忙打开更有诚意,反倒被笑话了一顿。
“没经验,今后知道了。”
宴绯雪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白玉透雕梅花纹钗。
“还挺好看的。”
白微澜见他喜欢,立马给他钗在头上,玉水剔透,清冷的梅花盛着日光绽放,衬的宴绯雪眼眸盈盈,似有万千柔情。
白微澜咳嗽了一声,“我要亲了。”
可他还没低头,就见宴绯雪仰头亲了亲他嘴角,“喜欢。”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青年血气上涌很难把持住,想拉着宴绯雪进屋好好亲热一番。
他刚伸手拉腕,院子门后就冒出三个脑袋。
放鹤:“你们继续,都替你们看着门呢。”
谷雨小声:“没人来。”
小栗儿点头嗯嗯:“对对对。”
白微澜面色一僵,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宴绯雪身前,重重咳嗽一声,冷着脸企图震慑孩子们看热闹的笑意。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孩子们还是有些惧怕白微澜的冷脸,顿时闭嘴收敛了嬉笑,三个齐齐沉默。
最后放鹤手指戳谷雨的背,谷雨摇头再戳小栗儿的背,小栗儿没人可戳,胖乎乎的小肉手只能戳一旁木门。
宴绯雪借着高大的身形,理了理并未凌乱的衣衫领口。片刻后,轻声叫白微澜收了脸色,别吓唬到孩子。
放鹤见宴绯雪说话了,顿时像是找到了胆子,开口道,“燕哥哥前脚回来,我们后脚就回来了。”
宴绯雪白天放不开容易别扭,还怕被笑话。看着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在意的很。
白微澜摸了好久,才揭下他这层面具。
他此时没好气问,“那怎么躲在院外不进来。”
放鹤大咧咧道,“进来干什么,破坏你们好事啊。”
“多遭你烦啊,我们才不是没眼力劲儿的小屁孩儿。”
白微澜一噎,见宴绯雪神色无波无澜,安慰他说孩子不知道不懂事。
宴绯雪意味深长看了白微澜一眼,后者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放鹤大声道:
“你们两个每次单独在一起都黏糊糊的,眼睛瞎了才看不到。
更何况我还撞见过好多次。”
白微澜眼里闪过惊诧,尴尬,局促,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看着放鹤得意的样子,没好气道,“那我还得奖励你识趣不成?”
“好说好说,先欠着,等哪天我犯错误了再抵过。”
“我看你现在就挺找打的。”
院子顿时鸡飞狗跳,一阵扑腾后,几个孩子躲在宴绯雪身后,白微澜在前面作势打孩子。
白微澜不笑的时候嘴角下压着锋刃,一双乌沉的眼珠子配着高大的肩背,看着很吓人。
放鹤连声大喊他错了,真的错了不要打他了。
宴绯雪也道不至于打孩子。
一旁趴着的两只大黄狗,见这架势立即起身汪汪吼叫;狗眼满是惶惑,不知道帮哪边。
院外路过的村民听见这动静还得了,担心的朝门口探进。
只见放鹤抓着宴绯雪衣摆,谷雨抓着放鹤,小栗儿抓着谷雨。三个孩子像是小鹌鹑缩着肩头,又像是躲避在母鸡背后的小鸡崽。
而前面的老鹰嘴角压着笑意,还一声声吓唬人,脚步重重落地,故意显得急促怒意,还时不时朝宴绯雪眨眼。
村民侧了侧脑袋,只见宴绯雪侧脸神情轻松,嘴角也绷着笑意。
好家伙,这家大人真的是没谱没边了。
三个孩子被吓得担惊受怕,两个大人倒是玩起了老鹰抓小鸡游戏。
“你们三个孩子,你们大人吓唬吓唬人嘞。”
放鹤闻声,从宴绯雪身后擡头望去,只见白微澜嘴角笑意没绷住,笑出了声。
“好哇,你们两个捉弄我们!”
“我要报仇!”
“对对报仇!”
“嗯嗯!”
三个孩子刚说完,白微澜就朝宴绯雪身后扑去,“老鹰抓鸡崽咯。”
“看看我要先抓到谁。”
玩闹一通后,小栗儿嗓子都笑哑了。
看着三个跑的额头冒汗脸颊发红的孩子,两个大人不顾孩子们抗议,中止了游戏。
放鹤打水洗脸,白微澜拿着巾帕给小栗儿擦脸,一边擦还一边轻捏脸颊,软软糯糯又像是四月枝头的桃子。
“这脸皮真薄,一动就发红。”
“你这是随了谁。”
“嗯,你爹爹厚脸皮。”宴绯雪每次只红耳朵不上脸。
宴绯雪洗完脸神清气爽,看着白微澜泛红的脸颊,“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你现在像个猴屁股一样。”
“怎么可能。”
“顶多是精神气色好的红。”
“嗯嗯,你说是就是吧。”
宴绯雪敷衍的态度落在白微澜眼里,他为此摸着脸郁闷了好一会儿。大男人怎么就动不动脸红?这完全不男人。
入夜,是宴绯雪的主场。
他刚掀开被褥,躺下的动作一顿,垂眸似想起什么,嘴角有一丝盘算的笑意。
而后,他撩起眼皮看着神色闪躲的白微澜。
“你往里躲什么?”
葱白似的手指沿着锦被边缘,慢慢落在结实起伏的胸口上,轻轻点火。
夜里静谧幽冷,但床帏内似春夏过度,肌肤背脊上慢慢爬上湿热。
听着耳边逐渐紊乱的呼吸,宴绯雪摩挲着白微澜沾着汗渍的侧鬓,低笑道,“脸红没什么不好的。”
见白微澜仰头避开他视线,他凑近贴着人耳朵轻声道,“床上脸红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