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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2 / 2)

柳乂怔了片刻,此刻他是如此真切地理解了长公主对她的执念。

那样多的男子在祸乱时,未经引诱就直接做了叛臣,逐名逐利,趋炎附势。

而他的姑娘却自始至终没有更易立场。

陆卿婵是社稷之臣,更是世间罕有的纯臣。

“你说得对,阿婵。”柳乂的眉宇舒展,将她抱了起来,“名位而已,影响不了什么的。”

陆卿婵坐在他的腿上,头靠在他的肩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柳乂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再睡片刻吧。”

陆卿婵从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嗯”,便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许是走到了偏僻些的街道,外间的喧嚷声小了许多,陆卿婵睡得很熟,一直到进入柳乂的府邸都还没有睡醒。

他干脆用厚毯裹着她,直接将人从车驾上抱了下来。

晋王和嘉宁郡主是昨夜刚刚到的,一大早便过来了柳乂这边的府邸。

两人见状都有些紧张,嘉宁郡主焦急地问道:“陆姐姐又生病了吗?”

柳乂低咳一声,解释道:“没有,这几日没有睡好,方才在车上睡着了。”

陆卿婵睡得很熟,直到柳乂将她抱回到内间,都还没有醒过来。

这些天的事又多又乱,她一直放心不下,前日还通宵未眠,等事情彻底解决后,他是一定要看管一二她的睡眠情况的。

将陆卿婵在内间安顿下后,柳乂便走到了花厅。

他的人和晋王的人已经做过交接,消息也已经互通过。

几人正谈着,侍从忽然来报:“太后及其党羽,今早集体饮鸩自尽了!”

柳乂神情微动,却没有多言,似是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他轻声说道:“那就准备国丧吧。”

嘉宁郡主稚嫩的容颜却皱了起来,她反驳道:“太后引狼入室,祸乱社稷,这样的人也能以国丧之礼埋葬吗?”

柳乂眉梢微扬,视线却落在了门边。

陆卿婵挑起帘子走了进来,她的容颜清婉,目光和柔。

嘉宁郡主一瞧见她,瞬时便亮了眸子。

七八岁的小姑娘即便表现得再矜持早熟,看见想念多时的人也按捺不住心绪。

嘉宁郡主像小兔子般跑到陆卿婵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陆姐姐!”

陆卿婵微微俯身,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太后虽然有过,但昔年也曾有功。”陆卿婵轻声说道,“更何况,太后是殿下名义上的母亲。”

她耐心地解释道:“完全地否定太后,便是否定殿下,否定郡主。”

这样的话即便是晋王来讲,嘉宁郡主也会觉得不服气。

可陆卿婵一说,嘉宁郡主便没再蹙着眉。

晋王欣慰地看向女儿,脸上也露出了笑颜。

“卿婵,你身子可好些了?”他温声说道,“我又寻了几位善治肺疾的医者,极是厉害。”

柳乂替她答了话,他略带笑意地说道:“这些天已经好多了,若是不整日熬夜、饮食混乱,兴许还会好得更快些。”

他生得俊美,却很少流露笑容。

此刻的柳乂就像是入鞘的归剑,身上的气度都沉淀了下来。

晋王愣怔了片刻,仿佛从镜子中看到了新婚燕尔的自己。

“那很好,那很好。”他喉头哽咽,声音亦有些艰涩,“你可千万照顾好卿婵,莫要让她生病难过。”

不久后副官又带过来大量的文书与信笺,两边的人马干脆到了一起议事。

陆卿婵还未用早膳,嘉宁郡主便陪着她过去居室,一道用了些。

小姑娘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很是难过:“陆姐姐,都怪我,若不是那天我非要看移植花木,你就不会被绑架了……”

陆卿婵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没关系的,嘉宁。”

“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事。”陆卿婵边吃糕点,边跟嘉宁郡主说道,“而且我刚到弘农,就遇见使君的人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心中也的确没把被绑架当回事。

在陆卿婵短暂的人生中,她一直都生活在京兆和河东的四角天空中。

小时候听闻有人自东都来,都兴奋了许久。

无论是做姑娘,还是做夫人时,她都没怎么见识过外间的世界。

这一年多来虽然颠沛流离,但到底也算是真正地见过这人间世一回。

陆卿婵气质娴静,如今的她与在河东时相比,少了忧郁,多了沉稳。

就像是历经时光打磨,已然臻于完美的玉石。

嘉宁郡主听她亲自解释,一直悬着的心似是这才放了下来。

小孩子的手指终于不再绞在一处,漂亮的丹凤眼也又扬了起来。

陆卿婵忍不住又摸了摸嘉宁郡主的头发,她笑着说道:“我还应该感谢郡主,能那么快就发觉了真相。”

用完膳后,两人闲聊玩乐了许久。

柳乂和晋王过来时,陆卿婵和嘉宁郡主正在玩牌,闹腾地互相往对方的脸颊上贴纸条,就像是两个小朋友似的。

柳乂轻声说道:“休息片刻吧,该用午膳了。”

他们处理完诸多事务,又议事议到了快要正午,着实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

晋王没有再多留,温声说道:“外祖父和外祖母想念嘉宁许久,今日是一定要我们过去的。”

柳乂点点头,说道:“好。”

用过午膳后陆卿婵向柳乂问道:“怎么样?寻出回纥可汗少子带走的人了吗?”

他神情微动,轻声说道:“裴三公子的妹妹,裴五娘。”

“怎么会是她?”陆卿婵睁大了眼睛,“我记得她兄长说,她之前是为爱远嫁泾阳的,若非自愿,凭她的家世,哪怕是回纥可汗也无法轻易动吧。”

如果是先前京兆陷落时也就罢了,现今祸乱平复,裴五娘为何会跟着回纥可汗少子走?

她脑中飞快地盘算着,眉头也拧在一处。

柳乂看向她,低声说道:“这就是长公主的后手了,阿婵。”

陆卿婵瞬时便明白过来,她的朱唇微启,眸子也睁大了:“你是说裴五娘是长公主安插的人?”

“是。”柳乂轻声解释道,“在泾阳时,太后虽然囚着长公主,便并没有完全限制她的交涉。”

他继续说道:“裴五娘正是在那时与她相识的。”

“裴五娘遇人不淑,本以为是嫁给爱人,却遭了诸多磋磨。”柳乂擡起眼帘,“刚巧长公主闷在宫中,便请求太后为她寻些交游的人来。”

他低声说道:“一来二去,裴五娘便成了长公主的人。”

陆卿婵心神震动,她的手指扣紧了杯盏。

她记忆里的裴五娘是端庄矜持的,是娇生惯养的,也是满脑子情爱的。

可是这样的裴五娘,竟在长公主的影响下,最终成了潜伏在回纥可汗少子身边的细作。

陆卿婵垂着眸子,倏然想到她自己也是如此一步步地成为朝官。

但裴五娘所承担的压力更大,处境也更危险。

或许除了她,还有更多人。

陆卿婵心中不由地生出强烈的敬佩之情,史册会载记她们的事迹吗?会有文人墨客为她们唱赞歌吗?

柳乂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轻声说道:“别担心,阿婵。”

“会有人为她们正名。”他揽住陆卿婵,“也会有人为她们书写赞美的诗篇。”

柳乂望向她的眼睛,语调微扬:“她们都是这乱世里的英杰。”

长公主一连两日都未曾出面过,唯有太后葬礼那天她派了张逢过来。

深秋时节,满地都是落叶。

皇宫中也是一片萧瑟,颇有些苍凉。

陆卿婵的发间簪着白色的绢花,照理来说她还是公主少师,这样的场合由她代长公主出面也是可以的。

但长公主还是派了张逢过来。

他的眉宇间依旧是沧桑的,唇边略微带着和蔼的笑容。

若不是衣着正式,张逢与京兆的任何一位中年人都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陆卿婵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些怨怼的情绪,但再见到张逢的时候,她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波澜。

仪礼的程式并不繁杂,太后的丧葬寻常得甚至不如昔年太傅李岷的葬礼。

对太后晋王还愿意勉强隐恶,可对她的那些党羽和叛臣就没那般宽仁了,现今正都被集中扣压着,等待日后的清算。

途径昭阳殿附近时,陆卿婵又和张逢撞到了一起。

她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张逢有意如此。

他温声说道:“卿婵,先前的事,我很抱歉。”

张逢的语气还是那样和蔼,陆卿婵的心中却再也不会生起温暖的感觉。

她僵硬地说道:“张府尹还有事吗?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她戒备的模样明显,像是想要拔腿就跑。

张逢的神情微动,他缓声说道:“有事的。”

饶是陆卿婵身边跟着许多侍卫,她此刻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若是有要事的话,请向府上下拜帖吧。”她别过脸说道,“天色阴沉,许是快要下雨了,我就不同府尹多言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那倘若是本宫有事呢?”

长公主一袭红衣,在灰败的天空下显得分外张扬。

陆卿婵不久前见过她一回,私下的会面这却还是离开京兆后的第一次。

她的唇抿着,静默了片刻。

分明已经快要正午了,可天空却越发的灰蒙蒙,苍黄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昭示着什么不好的愿景。

张逢好像也没有想到长公主会亲自过来,眼下的态势还未完全明朗,长公主竟然没有任何预兆地亲临了。

她甚至着的还是红,像是自己也原本没打算露面似的。

长公主缓步走近,向着陆卿婵问道:“谁又欺负你了?怎么这么不高兴?”

陆卿婵一身白色的孝服,发间也簪着绢花,唯有唇瓣还是莹润朱红的。

身侧的侍从挡在她的身前,恭敬疏离地说道:“多日不见,公主还是这般光彩照人。”

长公主挑眉道:“本宫问你了吗?”

她姿态张扬,语气也很不客气。

但见陆卿婵略带惧意的紧绷神情,她到底是没有多言。

临走前,长公主轻声说道:“你现今如此模样,本宫很满意。”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带着些少有的温柔。

长公主垂袖远去,金钗玉簪的声响琮琤,像是从异域传来的歌谣。

天是灰败的,人群都着白色孝衣,唯有她是红衣灼灼。

她是人群中的异色,也是这个时代里的异色。

陆卿婵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地很想上前拉住她的衣袖。

但长公主倏然回过了身:“再见,陆学士!”

陆卿婵站在昭阳殿前,心间涌起阵阵地悸动,难以言说的滞塞痛意在肺腑间蔓延开来。

长公主叫错了。

她分明早就不是陆学士了。

可在那一刻,陆卿婵还是扬起了手,她声音微哑地唤道:“再见,公主!”

就好像她的心已经知道,这便是她们的最后一面了似的。

正在缓步远去的长公主似乎是笑了,她的步履轻快许多,一如那个恣意张扬的十七岁少女。

回到府邸许久后,陆卿婵的心神都还有些不宁。

晚间柳乂还未归来,她就服药睡下了。

陆卿婵有些时候没有服用安神助眠的药物,可是今夜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寻到了瓷瓶,直接倒出两颗药丸兑水服下。

梦里是灼灼的大火,没有边界,没有尽头。

她分辨不出这是何时何地,直到见到那抹熟悉的红衣身影方才沉下心来。

陆卿婵的意识还是混乱的,连那人的面孔都未能看得清晰,可话语已经从口中说出:“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那人轻轻地按住她的手,掰开了她的指节:“不行,卿婵,我是公主。”

她声音轻柔却极是坚定:“公主就应当保卫国民,公主就应当维护社稷。”

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的瞬间,陆卿婵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是长公主。

她这才发觉不是长公主的面孔模糊,而是她的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

当柳乂将陆卿婵从梦中唤醒的时候,她的眼泪瞬时便掉了下来。

她哭着问道:“她、她是不是殉国了?”

柳乂沉默地将陆卿婵抱在怀里。

须臾,他方才声音低哑地说道:“长公主亲自领兵,殊死一战,剿灭回纥可汗少子的残军,可最后中了埋伏,山林大火,一整支军队全都下落不明。”

陆卿婵满脸都是泪水,听见外间的雨声时,她忽然擡起了头。

她哑声说道:“可是下雨了呀!”

“这么大、这么大的雨……”陆卿婵带着哭腔说道,“山火也抵不过天上的水吧!”

柳乂静默地揽着她,声音微哑:“她离开灵山前,遣人送了份文书,将你从昭阳殿属官拔擢为翰林学士承旨。”

怪不得那时长公主会唤她陆学士。

听到他这句话,陆卿婵的眼眶瞬时红透,她再也无法忍受地嚎啕大哭起来。

山火不知烧了有多久,即便是暴雨也未能将火完全剿灭。

军士们再去勘察的时候,那座山头只余下了无数的灰烬,连丝毫的骸骨都未能发现,唯有被煅烧成煤炭般的兵器能够证实,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殊死搏斗。

晋王即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追封镇国昭庆长公主。

京兆千百年的历史上,都从未有过如此盛大的葬礼。

陆卿婵大病了一场,临近年关时方才好转起来。

隆冬时节,大雪漫天。

柳乂除却入宫,其余的所有时间都陪在了陆卿婵的身边,她的脸庞苍白,下颌也尖尖的,腰身已经细瘦得不经一握。

也不知是外间的雪更白,还是她的脸颊更白。

府中谢客多日,陆卿婵好转起来后,柳乂也没令旁人来打扰。

他抱着她时,时常有一种恐惧,仿佛只要他一松手,黑白无常就会将她的魂魄从他手中夺走。

可在夜晚陆卿婵总会紧紧地抱住他,似乎将他视作最后的救赎。

她紧张、害怕,思绪总会飘回到在定远侯府的日子。

孤独无助,紧绷畏惧。

当陆卿婵落泪下意识地唤出“哥哥”时,柳乂便明白那支太多年前射出去的箭,它又回旋着归来了。

直到皇太女册立的诏书下达那天,陆卿婵才从这种怪诞的状态里挣脱出来。

仪式在新年举行,可在柳乂许可后,嘉宁郡主已经迫不及待地看望陆卿婵了。

因是病愈后第一次见客,柳乂全程陪在陆卿婵的身边。

两人的手始终牵在一起,像是璧人,像是兄妹,更像是一种生死相依的奇妙关系。

嘉宁郡主年岁尚幼,却也忍不住在私下问道:“使君,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如今已是皇帝的晋王急忙掩住女儿的嘴,歉然地说道:“容与,我们改日再过来!”

陆卿婵从内间走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可柳乂知道,她还是听见了那些话。

他轻声说道:“要再睡片刻吗?午膳还没有好。”

陆卿婵没有理会他,带着鼻音说道:“我想夏天办婚宴,最好是五月份。”

柳乂神情愣怔,许久后陡地将她抱了起来:“阿婵……”

他的声音迟疑而柔软:“会不会太早了些?”

陆卿婵笑靥明媚,点漆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灿阳般的光辉,朱唇扬起时,这世间所有的辉光都落在了她一人的身上。

她笑颜柔美,像任性的小姑娘般说道:“哥哥,夏天才好穿漂亮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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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刚出生的幼子被人抱走后,她终于是陷入绝望,点燃了那幽寂阴冷的宫阁。

那夜的火很大,大到李从旒至死都没能忘却。

见到那焦黑的尸首后,向来从容冷酷的帝王乱了神色,他跪在地上,疯狂地攥住她的手。

元慕不喜钗环步摇,唯有腕间始终带着一个材质粗劣的玉镯。

那是昔年贺兰贞赠予她的旧物,李从旒厌恨过,强迫过,可元慕就是不肯摘下。

这一刻李从旒终于想起,元慕心心念念的贺兰贞就是他,将那玉镯仔细戴在她腕间的也是他。

他亲手摧折的,是他曾放在心尖怕碎了的姑娘。

李从旒心神震荡,眼似滴血,至此他终于明白何为摧心剖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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