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这里可是禁宫深处,可是长公主曾居过的宫殿!
柳乂是怎么过来的?
陆卿婵心底发寒,只想挣脱他的钳制,但手腕被柳乂紧扣住,身子也被拥住,连半分挣扎的空隙都寻不到。
“放开我,柳乂。”她喘着气说道。
陆卿婵想将这句话说得有气势些,嗓音却微微颤抖,已然透露了她的紧张和恐惧。
柳乂没有为难她,只是拨弄着陆卿婵的细腕,将她手上那层薄薄的软布拆开。
“怎么又弄伤了?”他低声问道。
血痕已经结痂,但被指腹直接触上时,还是会有怪异的感觉。
柳乂时常握刀剑,指间有一层薄茧,揉在未完全愈合的伤处上时,会带来阵阵酥麻之感,让陆卿婵忍不住地震颤起来。
她别过脸,不想说话。
柳乂却将她抱了起来,他掐住她的下颌,重复了一遍:“怎么弄伤的?”
陆卿婵的后背抵在门上,被凌空抱起的刹那,她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她的脑海里懵懵的,连眼眸都有些失神。
“被、被猫抓伤了。”陆卿婵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沙沙的甜意。
柳乂的神情如常,手上的力道却微微加重,像是在逼迫她发出更多的失检音调,偏偏那双眼依然清澈,好似只是她想得太多。
陆卿婵垂下眼帘,竭力地错开柳乂的视线。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心底愠怒,只想要甩开柳乂。
柳乂的眉微微蹙起,略带责斥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她不小心吗?
他的话语不分青红皂白,那一刻陆卿婵觉得他的神情跟陆玉重叠了。
柳乂俊美疏冷,位高权重,但在骨子里却跟陆玉一样,像位封建的大家长,一样的令人反感。
不过他如今的确已是琅琊柳氏的家主。
陆卿婵打了下柳乂的手,扭过头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乂的脸色冷了下来,不知是为她的抗拒,还是为她的忤逆。
或者兼而有之。
“自然跟我有关系。”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个人都是我的,明白吗?”
柳乂就是这样,明明已经被激怒,神情仍能始终保持沉静和淡漠。
但此时他言辞里的刻薄,让陆卿婵都无法忍耐。
她冷笑一声:“使君高洁傲岸,卿婵趋炎附势,又早已嫁作人/妻,还望使君少说妄语,以免引人误会,污了使君清名。”
少时她也是这般,一生气就要唤他的大名。
现在干脆连大名也不唤了。
柳乂冷声说道:“不想跟我有关系,还想跟谁有关系?”
“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陆卿婵烦躁地说道。
“阿婵,你不会以为是长公主安排你住到含章殿的吧。”柳乂轻声说道,“之前忘了告诉你,我母亲未出阁时,住的正是含章殿。”
他的眼底没有情绪,只是一片寒川似的寂寂。
明明浸透了冷意,却又好像有晦暗的火焰在燃烧。
陆卿婵本来还有些赌气,听到柳乂的话语,心弦陡然紧绷起来。
他这话好像在说,你不会以为搭上长公主,就能摆脱我吧?
含章殿历来是最尊贵公主的居所。
太后为凸显长公主储君般的至高地位,才将原来太子寝殿修缮重整,改建为昭阳殿。
先帝与柳乂的母亲晋阳公主是同胞姐弟,含章殿又是宫中最大的宫室之一,因此宫人和内侍多年来都鲜少变动。
与其说含章殿的人是长公主旧人,倒不如说是柳乂母亲晋阳公主的旧人。
陆卿婵之前想过她入宫是柳乂插手,但却想不出他为何会突然放过她。
柳乂性子偏执,不会仅仅因她突然发病就心软,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她困在身边,就不可能再将她放走。
现今来看,柳乂是早有预谋。
而长公主未必不知,更甚于是在助推波澜。
这是他们都满意的局面,不是吗?
陆卿婵方才还在想要怎样弄出动静,让外间的宫人发觉,此刻却倏然有些后怕。
这座禁宫看似固若金汤,实则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过。
见她面色微变,额前也泛起薄汗,柳乂的神情微动,他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庞:“不用怕,阿婵,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你。”
陆卿婵竭力地挣动着,她心底生出强烈的荒谬之感。
他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含章殿里最危险的人分明就是柳乂自己!
恰在这时宫人忽然扣响了殿门,轻声地问道:“陆学士,您睡下了吗?公主说待会儿柳中丞要过来,问您要不要一起见见?”
殿门厚重,即便是贴着门缝说话,也像是从远处开口。
陆卿婵的身躯倏然绷紧,宛若拉满的弓弦。
她的心从来没有这样乱过,殿外是正在问询的宫人,而一门之隔的殿内,她柔腻雪白的腿根却被柳乂紧扣住,不轻不重地揉/捏亵/玩。
软肉从指缝间溢出,如若一捧洁白的雪。
陆卿婵体态瘦弱,还带着病气,唯有腿根覆着层薄肉,即便是隔着夏衣,也能体察到那柔软的感触。
“是从叔。”柳乂在她耳边说道,“要见吗,阿婵?”
他的声音沉静淡然,眸子也依然清澈如水,仿佛有蟾光在其间流淌,但那双漂亮丹凤眼的深处却充满了令陆卿婵恐惧的危险情绪。
她的唇瓣嫣红,咬着牙关说道:“先放开我,我若是一直不搭话,长公主肯定要找来的。”
柳乂抚了抚她的朱唇,轻声说道:“你只说,见还是不见?”
陆卿婵的手指紧紧地掐住掌心,指间满是冷汗。
她没有应他的话,但沉默不能带来宽宥,只会加剧他危险的情绪。
舌尖被捣弄到的时候,陆卿婵的贝齿倏然紧收,在他的指节上留下了一排尖锐的牙印,铁锈气在口腔里化开时,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她没有理会柳乂愣怔的神情,重重地将他的手推开。
陆卿婵高声唤道:“要见的,等我更换一下衣裙!”
她胡乱地蹬着腿,趁柳乂愣怔的刹那,竭力地挣脱他的桎梏。
宫人继续问道:“需要奴来服侍您更衣吗?”
但陆卿婵还没迈开步子,又被柳乂攥住了腰身,他这次没再温柔待她,那力道几乎要将她嵌到骨头里,她忍着疼应道:“不用,我马上就好……”
腰间定然已经青紫,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朱唇都微微发白。
柳乂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被放在床榻上时,她仍慌乱得厉害。
陆卿婵进殿后便脱下了靴子,木屐在被柳乂抱起时落在地上,她赤着足屈起膝,像孩童般用蹬踹的方式反抗,但这样细弱的挣扎根本没法看。
柳乂扣住她的脚踝,他的手指修长,连她的小腿也被一并握住。
那圈红红的齿痕像是扳指,格外灼眼。
“你对你的丈夫也会这样吗?”他的嗓音低哑,“嗯?”
床榻柔软,用的绸缎都是最细腻的。
陆卿婵不太能理解柳乂为何会想到赵崇。
但片刻后她忽然明白过来,瓷白的面容霎时涨得通红。
陆卿婵撑着手肘,她愠怒地擡起手,想给他俊美的脸庞来上一巴掌,柳乂却得寸进尺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带。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脖颈间覆着薄汗,雪肤显得更加娇嫩,如若凝脂白玉。
“滚出去。”陆卿婵的眼睛泛红,声音沙哑。
恰在这时,宫人又说道:“学士,您的正装都放在左边的木柜里了。”
陆卿婵看也没看柳乂,扬声应道:“好,我知道了。”
柳乂似是想说什么,但她烦躁得厉害,推开他便要从床榻上下来,腿脚还有些虚软,差点就扭到了踝骨,柳乂过来扶她,也被她再度打开了手。
陆卿婵光着脚踩在地上,她红着眼将衣柜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