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许富贵和许母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他差点就瘫倒在地上。
许富贵心里一紧，连忙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许大茂的后背，压低声音安抚道：“沉住气！别慌！有爹在呢，天塌下来爹也给你顶着，千万别露了马脚！”
他的声音虽然低，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试图给儿子一点底气。
许母站在一旁，看着丈夫沉稳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看着身边这个愿意为儿子扛下一切的男人，眼眶忍不住泛红。
她偷偷抹了抹眼角，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何雨柱和大庄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大庄凑到何雨柱耳边，小声嘀咕：“你看许大茂那怂样，听见公安就吓成这样，该不会贾东旭的死真跟他有关系吧？”
何雨柱眯了眯眼，目光落在许大茂泛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好说。
不过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贾东旭早上还在车间打了他，现在出了这事儿，他要是没问题才怪。”
何雨柱话刚说完，眼角余光便扫到中院东侧的角落。
许小雪正和何雨水并肩站在雨水屋的门框边，廊下的灯泡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透着几分少女间的娇憨气。
许小雪一眼就瞅见了被父母半扶半架着的许大茂，原本就微微撅起的嘴角瞬间抿成了一条直线。
还故意往何雨水身后缩了缩，连个招呼都懒得打，只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眼底的气恼明晃晃的，显然还在为刚才许大茂不分青红皂白吼她的事儿记仇，半点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何雨水正侧着身子，一只手轻轻拍着许小雪的后背，声音放得软乎乎的，像哄小孩似的劝道：“小雪，好啦别气啦，跟许大茂那种人犯不着置气。
他啊，就是个脚底流脓、头顶生疮的大坏蛋，跟他计较只会气着自己，不值当。”
这话刚落地，许小雪就猛地抬起头，眉头拧成了小疙瘩，伸手轻轻推了何雨水胳膊一下。
她带着点娇嗔的语气反驳：“雨水，不许你这么说我哥！”
何雨水被她这话噎得一愣，下意识眨了眨眼，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许小雪：“小雪，你这就不对了啊。
刚才在屋里你跟我吐槽，说许大茂不分青红皂白吼你，骂他‘没良心’‘小心眼’‘窝里横’的时候，可比我这话难听多了，怎么这会儿倒护上了？”
“那不一样！”
许小雪急忙站直身子，脸颊因为着急泛着淡淡的红晕，声音也拔高了些许。
“我是他亲妹妹，我骂他两句是兄妹间的气话，可你不能这么说他——他再不好，也是我哥啊！”
她顿了顿，见何雨水还想反驳，又急忙补充道：“要是我也说你哥，说他傻不拉几的，你乐意听吗？你能不生气？”
何雨水被这话戳中了心，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也坚定起来：“那当然不行！那是我亲哥，谁要是敢这么说他，我第一个不答应，非得跟他掰扯清楚不可！”
“这不就对了嘛！”
许小雪美眸微微一瞪，带着点小得意地扬起下巴。
“我哥也不是野种，自然也不能让外人随便骂！”
这话她没控制好音量，尾音飘得有些远，正好落在不远处的许母耳朵里。
许母原本正扶着许大茂的胳膊，余光瞥见女儿和雨水说话，还没来得及细听，就听见“野种”两个字。
她的心瞬间揪紧，手也下意识攥紧了许大茂的袖子，指节都泛了白。
她慌忙转头看向许富贵，见丈夫正低头给许大茂打气，眉头紧锁着，嘴唇动个不停。
显然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连许小雪的话都没听进耳朵里，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可后背还是惊出了一层薄汗，她偷偷瞪了许小雪一眼，嘴唇动了动，在心里嘀咕：“这死丫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就没个谱？
这种话也敢在外头乱喊，要是让你爹听见，或是让院里其他嚼舌根的人听了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等回了家，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让你长长记性！”
许母越想越后怕，又忍不住往许富贵那边瞟了一眼，见他还是没反应，才轻轻舒了口气。
她伸手理了理自己衣襟上的褶皱，试图掩饰刚才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