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需要你专注于科研,赚钱的事不必操心。”霍启煊轻笑。
“真这样?哪怕全打了水漂,你也无怨言?”
“绝无怨言,若后续资金短缺,我会持续支持,直到项目取得成果。”霍启煊郑重承诺。
颜寉并未完全理解霍启煊所说的“多少都可以”的含义,但她想提前理清问题,以免日后产生分歧。
“好,霍同学,感谢你的帮助,我已无顾虑,不耽误你工作了。”颜寉起身离开。
“行,我也有事情要忙,就不留你了。
我的号码你有,有什么事随时联系。”霍启煊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然后各自离开。
颜寕从贵宾楼走出来,内心的喜悦难以抑制。
天啊,我终于有研究经费了!
时光来到一九九七年年末的最后几天。
霍启煊完成了本学期的首场期末考试。
即便他已无需再考,但学校的规定依然必须遵守。
只要未正式本科毕业,期末考试便不可缺席。
十二月末,燕京正式进入冬季,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已全部飘落,光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挺立。
如今外出,必须全副武装。
随着圣诞节、元旦以及寒假的到来,霍启煊的学习与生活节奏依旧井然有序。
考试结束后,霍启煊特意去了眼镜店,定制了一副顶级材质的老花镜。
他打算登门拜访于勄院士,顺便取回自已一直期待的数字构型,这样就能着手编辑算法了。
抱着精致的眼镜盒,霍启煊走向于勄院士的公寓楼。
对于这位级别的科学家而言,他并不需要昂贵的礼品,实用的东西即可,例如眼镜。
老人年事已高,视力渐衰,加之常阅读书籍,保护眼睛至关重要,因此这副优质眼镜恰到好处。
到达公寓楼,霍启煊乘电梯上楼。
这座楼虽显陈旧,也没有豪华装潢,但处处透着浓厚的学术气息。
咚咚咚!
霍启煊轻叩房门。
片刻后,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应声开门。
“您好,我是霍启煊,特来拜访于勄院士。”霍启煊言辞谦和,态度诚挚。
“请进。”严澜含笑相迎,亲自引路,“于老在书房,我带您过去。”
书房内,于勄正专注书写,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向来人。
那双饱经风霜却神采奕奕的眼睛瞬间明亮,随即招手示意:“年轻人,快进来坐。”
霍启煊疾步上前,微微鞠躬:“于院士,打扰了。”
“无妨,无妨,坐下说话。”于勄温声道。
霍启煊落座后,将携带的眼镜递上:“于院士,这是我一点小小心意,请您收下。”
于勄接过眼镜盒,眼中笑意盈然,戴上后连连点头:“清晰得很,戴得也舒适。”
“能让您满意就好。”霍启煊莞尔。
“你有心了。”于勄直视霍启煊,开门见山,“你是这些年见过的晚辈里最有潜力的一个。
说吧,你研发这套算法究竟为何?”
霍启煊正色回应:“于院士,我国在高端科技领域的基础研究落后西方三十年,要追赶上谈何容易。
而他们对我们防范严密,根本不给我们发展的空间。”
“在这种情况下,我选择了另寻出路,在金融与经济领域寻求突破,抢占基础阵地,至少能为国家争取更多筹码。”
于勄凝视霍启煊良久,忽而开怀大笑。
“你很敏锐,察觉到了我们‘基础领域’的薄弱。
确实如此,我们在高端技术方面与西方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我们的真正短板在于基础研究。”
于勄摇了摇头,神情略显忧虑:
“我一直不相信什么技术无国界的论调。
技术是有国界的,甚至比国界本身更加分明。”
“面对普通技术时,他们总以‘技术无国界’为借口蒙蔽大众,但一旦涉及核心领域的技术,例如军事或航天,就会找各种理由加以限制。”
“西方人言行不一的态度,我们早已看清。
在核心利益面前,根本不存在妥协的空间,即便富有也无济于事。”
霍启煊默默倾听,他明白于勄还未触及问题的关键。
果然,于勄接着说道:
“你知道吗?我们曾经历过西方全面的技术封锁,但我们挺过来了,自主研发出了**、氢弹,还发射了东方红卫星,实现了从零到一的跨越!”
“然而,外界只关注我们的成功,却忽略了背后更深层的意义——科学突破需要长期积累。”
“这样的积累究竟要多久?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这期间,我们需要承受无数个单调又孤寂的日日夜夜,很多时候,我们的状态看起来与失败者并无二致。”
说到此处,于勄眉头微皱,面露隐忧:
“改革开放后,经济将愈发繁荣,民众生活水平也会提高,但随之而来的,将是整个社会的浮躁氛围。
未来,会有更多人难以坚持这条艰辛且枯燥的研究道路。”
“英国人发明了蒸汽机,德国人用了百余年时间模仿钻研,最终把握住电气化浪潮,一举超越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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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美丽国和樱花国采取相似路径,走在世界前沿。
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也能够通过模仿,进而创新,最终超越它们?”
“难道不是这样吗?”霍启煊疑惑。
“不是!这种想法极其危险!”于勄立刻反驳,“单纯模仿只会让我们永远跟在别人后面,无法真正超越。
因为我们缺乏基础科学研究,会逐渐陷入实用主义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