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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前世·谢静微×魏珩(1 / 2)

番外·前世·谢静微×魏珩

武泰十五年的早春,细雨落在宣政殿的飞檐上。

魏珩坐在龙椅上,用朱笔批改奏折。

料峭春风吹进殿内,他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捂住嘴咳嗽,红色的墨液滴在纸张上,缓缓晕染开来。

“父皇!”

跪坐在一旁看策论的魏承嘉站了起来,凑过去给魏珩拍背,见魏珩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不禁焦急道:“我让人去叫陈太医!”

魏珩擡手制止了他,扯住了他的衣袖,轻声道:“不必……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一定要看看,父皇不能讳疾忌医!”魏承嘉却不信,小脸急的都白了,“会受不了的。”

魏珩却仍旧摇头,而后擡起了手。

魏承嘉才九岁,还是个半大孩子,魏珩微微一擡手就能摸到他的头顶。

这是他在征战年间捡到的小孩,普天之下,除了他和谢静微,没有人知道他不是当今帝王的亲生血脉。

但他最后没揉魏承嘉的脑袋,而是捏了捏魏承嘉的脸,小声问:“承嘉,谢相有给你写信吗?”

“写了,”魏承嘉很老实地回答,“儿臣昨天就收到了相父的信。”

“他在信里说了什么,”魏珩又有些想咳嗽,他强压着喉间的痒意和腥味,温声问,“南诏的战事还顺利吗?”

“相父说,南诏的战事很顺利,叛乱已经被平定了,还要儿臣在皇宫里好好听庄少傅的话,”魏承嘉一板一眼地回答,“他还说回来了要检查儿臣的功课,若是做得不好就要领罚。”

魏珩飞快地眨了一下眼,压下眼眶中的湿意:“信里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相父说,南诏叛乱虽已平定,”魏承嘉道,“但秩序未稳,他要等到春末才能回来,估计要等到盛夏时节才能回到长安。”

“这样……”魏珩缓缓垂下眼,他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谢相在信里有提到朕吗?”

魏承嘉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谢相在信里没有提到父皇。”

“父皇……”魏承嘉说完有些不敢看魏珩。

相父和父皇关系一向不好,他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聪慧敏锐,能觉察出相父并不是很待见父皇。

魏珩闻言手指绞了绞身上的衮服,而后他露出一个笑来,嗓音温柔:“没事,父皇只是问问,承嘉,你今日也学累了,玩去吧。”

而后他朝旁边的太监看了一眼,太监会意,立刻上前道:“老奴陪太子殿下去御花园逛逛吧。”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又捂住嘴咳嗽几声,收拢手进袖子里面,垂下眼坐着不动了。

魏承嘉不想走,他很担心魏珩的身体,便上前去拉魏珩的袖子撒娇:“不要,儿臣不去玩,儿臣要在这里陪着……”

他话都没说完,魏珩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被他拽下了龙椅,瘫倒在了地上!

魏承嘉吓了一跳:“父皇!”

魏珩抽搐了两下,口中漫出大片血色。

一旁的太监也被吓坏了,惊恐地大喊道:“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陈岁火急火燎地从太医院赶过来。

他跪地为帝王把脉,床上的九五至尊勉力睁开眼,轻声问:“…我怎么样……”

“…………”陈岁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撤回了自己的手。

魏珩闭了闭眼,轻声开口道:“除了陈太医……咳咳……都出去……”

魏承嘉本不想走,但最后还是哭着被太监抱着离开了宫室。

宫室寂静,陈岁嗫嚅着开口:“陛下……”

“说吧,”魏珩道,“没事的……朕就只是想问你,朕还能不能撑到盛夏?”

陈岁顿了顿,摇了摇头。

他其实也满心悲哀,太医院在成帝年间有关解药研制的记载都在混战中被付之一炬,他们研制了这么久,也没能研制出真正的解药。

更何况他面前的皇帝,征战多年,暗伤无数,还曾被一箭射穿心脉,早就亏空身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而魏珩擡手成拳抵着唇边,无力地咳嗽几声,小声问:“好吧,那春末呢?”

陈岁又摇了摇头:“大约……就在这几日了。”

闻言,魏珩惨笑着叹了口气:“唉,是朕无福。”

“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但陈岁并没有立即起身,只是问:“此事……陛下要不要告知谢丞相?”

魏珩怔愣半晌儿,最后闭上了眼睛,只道:“不必了。”

等到陈岁离开,宫室只剩魏珩一人,满殿寂寥。

魏珩勉强支起身,走到桌前开始写书信。

他精神不大好,握着笔的手也在打战,墨水滴落在纸上,糊了一片,他烦闷地将纸张揉团扔进纸篓,另取了一张新纸。

他落笔便是静微二字。

而后却突然不知如何下笔。

他与谢静微……

好似有千般万般可说,又好似无话可言。

算来算去都是一笔烂账。

魏珩记得第一次见到谢静微这个名字,是在自己老师的信纸上。

停留在记忆中的恩师低眉敛目,嗓音温和地同自己道:“静微是我的弟子,按理来说,算是你师兄吧。”

后来恩师横死,他平生第一次如此不冷静,冲进魏璋的营帐里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杀他!”

魏璋高高在上地看着魏珩,嘴里是愤怒与阴毒的话语:“他是野种!是徐美人的孩子!他野心勃勃,早晚会威胁朕!朕当然不会让他活着!”

他愣住了,然后听见魏璋说:“你这么维护他,看来与他是一丘之貉,朕送你下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