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裕文扭头,瞧出她的异样,便知她也药性发作。
“你离我远一点。”
李幼白不动,想等那阵难受过去再动作,可约莫是她方才跑的过快,又在绑缚间运动出汗,此刻她脑袋晕的厉害,一股股的热意令她咬紧了齿关,不敢泄出一丝声响。
她余光扫到闵裕文的脸,当真是谪仙般的美人。
眉若远山,眸光涟涟,高挺的鼻梁上沁出几颗汗珠,唇微微抿着,看起来像可口的樱桃,她很想咬一口。
只一口便好。
如是想着,她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她压不下那火气,对自己的想法觉得羞耻难堪,遂咬破了舌尖,擡手忽地给自己一巴掌。
闵裕文同样难受,她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中是加倍的诱惑,那小脸欺霜赛雪,明润的眉眼干净透亮,还有那唇瓣,那是他吃过的唇,各种滋味在此刻仿佛放大了似的,抓肝挠心的想要再试试。
“陛下究竟要做什么?”李幼白快哭了,靠在柱子另一侧。
闵裕文没说话。
李幼白又擡手,还未打到脸,闵裕文道:“方才我该替你全喝了才是。”
“他为何要给我们下药,不,为何要给我下药。”
“或许是要成全我们。”
“可我跟他..说过,我们..”李幼白掐自己腰上肉,“会不会是有别的原因,他给我下药,你被动陪我,我们若在一起,那卢开霁和五公主...”
李幼白不知刘长湛是如何知道她跟卢辰钊关系的,两人不曾对任何人公开,但他又一清二楚,约莫是在暗中着人秘密调查过。
他终是要成全姜皇后的愿望,促成卢辰钊和五公主的婚事,这不仅仅是为了姜皇后,更是为了迁出京城的姜家。
凡事过犹不及,留有余地才不至于狗急跳墙。
他要用这桩婚事来稳定姜家。
卢辰钊留在淮西清扫战场,他归来时情形又会如何,李幼白不敢想。
闵裕文神色稍微冷淡:“幼白,你便这般喜欢他。”
李幼白咬了咬唇:“我的确喜欢他,但我也是真的在推理猜测,不是胡乱想的。”
“闵大人,我们会被关在这儿一夜,等到明日被人发现,便会百口莫辩,只能有一条路走。”
“那条路我等了许久,但我想等的人似乎不愿与我一起。”闵裕文压抑着情绪,那燥热胡乱冲着神经,他掐着掌中肉,难受地咬着牙根。
“你也会遇到你喜欢的人。”
“我已经遇到了。”
李幼白:....
她脑子乱,说来说去又将自己绕回死胡同。
“你很好,但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你要卢世子,不要我。”
“你不要我,是不是?”
李幼白听不得这般可怜的嗓音,让她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幼白,你过来。”
李幼白没动,却往后转头,对上他浓黑的眼眸,像是被吸住了似的,她别不开眼,贪婪地望着他。那样貌属实生的俊美,又有药的作用,皙白的脸庞透出一抹嫣红,她看呆了。
闵裕文凭着本心:“幼白,我很热,帮我解一下衣领。”
他出了很多汗,像要透不过气。
李幼白小心翼翼帮他解开领子,尽管克制,但手指仍碰到他的脸,两人不约而同擡起头来,空气中仿佛有闪电劈过,她的手指带着他脸庞的热度,蜷了蜷。
“我...不是故意的。”
闵裕文闭了闭眸,喉中喃喃着:“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我会对你负责。”
然后便猝不及防,低眉衔住她的指肚。
李幼白呆住。
他顺势掀开眼皮,漆黑的瞳仁像星辰般朦胧闪烁,热意沿着手指一直传到心口,她脑中轰隆一声,血液仿佛被烧着了,从慢到快,直至无法控制的奔腾。
她难受地哼了声。
感受到他牙齿的微磨,她很想沉迷下去,但在意识丧失的前一刻,她抽出手来,继而飞快地挪到对面,扶着柱子站起,然后在闵裕文的注视下,脑袋撞向床沿。
咚的一声,她痛呼,额头瞬间破开小口。
她是有技巧的碰撞,疼痛能让人清醒,但不会让她昏迷,她得等到明日一早,让对方什么都抓不住,没有把柄,便也不能奈何他们。
后半夜,冷热交替中,有人捅开窗户纸,将香料吹了进来。
待闵裕文再睁眼的时候,发现他身边还躺着一个猫儿一样的姑娘,侧躺在他颈间,她乌黑的发丝全都散开,昨夜的珠钗不见踪迹,再往下看,她的外裳也没了,只一件单薄的中衣,从上往下能看到峦线的起伏。
他挪开视线,再打量自己。
跟李幼白一样,他的衣裳也脱了,只剩下件似敞非敞的里衣,她的一只小手便覆在他胸口,呼出的气息绵密温热,与周遭的冰冷形成屏障一般。
便在此时,怀中人睫毛颤了颤,起初是缓慢地睁开又合上,最后忽地一下睁开,目光定住一般,待看到自己与闵裕文躺在一处,李幼白的手骤然抓住他的衣裳,与此同时仰起头来,对上他同样困惑的眼神。
“我们..怎么会睡在一起?”她艰难开口,想动,手脚却很酸软。
闵裕文任凭她躺在臂弯处,淡声道:“昨夜我们闻到的那股香气,应是迷药,他们见事情受阻,才会出此下策。你我的衣裳,怕也是他们帮忙脱的。”
李幼白支着右臂想撑起来,但刚立住便啪嗒摔落回去。
闵裕文蹙眉,想揉她额头,看到那殷红的伤疤,又顿住手。
“咱们得快点起来,否则...”李幼白还没说完,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和走路声。
接着门从外推开,刺目的光线射来。
她被闵裕文抱进怀里,躲开来人的审视和打量。
“贵妃娘娘请闵大人和小李大人前去仙居殿喝茶,您二位...”太监的声音尖细调高,说到此处他擡手抿了抿鼻下,又道:“陛下说,不必谢他成全,等与贵妃娘娘定下大婚的日子,请他喝一盏喜酒便好。”
“两位大人,随奴才走吧。”
闵裕文低头扫了眼,李幼白似乎被气狠了,此刻浑身发颤。
“中贵人,还望拿来我们昨日的衣裳。”
太监笑了笑,“昨夜的衣裳怕是见不得人了,奴才奉命将其收入浆洗,等改日必会亲自送到府上。来人,伺候两位大人梳洗穿戴。”
话音刚落,婢女鱼贯而入,捧着新衣首饰低头走到床前。
“放下,我们自己来。”
“奴才觉得还是让丫鬟们伺候两位大人吧。”
“出去。”
闵裕文的声音变得凉湛,太监讪讪咳了声,却也没有勉强,径直退出门去,顺势虚掩上。
“能自己起来吗?”他问,李幼白点了点头,旋即借着他的手臂坐起来,接过他递来的衣裳,挪到床尾一件件穿好。
两人搀扶着下地,一夜不曾嗅新鲜空气,此刻仍有些迷糊。
“闵大人,昨夜我们既没发生夫妻之实,便当做一场梦,梦醒便该全忘了。你不必顾及我的名声,若贵妃要商议婚期,你不要点头。”
李幼白握着拳,理不直气不壮。
“闵大人,好吗?”
作者有话说:
卢狗:我只晚几日回京,我甚至给小白带了礼物。
今天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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