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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门:星藤下的新苗(1 / 2)

江南的梅雨季刚过,木匠铺后的小院飘着新晒的草药香。石禾正给断刀擦拭刀鞘上的藤纹,院门外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不是阿木练刀的脚步声,也不是阿力摆弄机关的叮当声,倒像是只受惊的小兽,在门边缩着不敢进来。

他推门出去,只见墙根下蜷着个半大孩子,破布衫上沾着泥和血痂,怀里紧紧抱着块裂了纹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波”字。孩子见了他,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眼底满是惊惶,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完整的话。石禾蹲下来,把刚烤好的藤纹饼递过去,声音放得极轻:“我叫石禾,这里是断刀门,没人会欺负你。”

孩子盯着他手里的饼,又瞥了眼他腰间挂着的断刀——刀鞘上的长生藤白花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竟让他紧绷的肩膀松了些。直到石禾把饼塞到他手里,他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到一半,眼泪突然砸在饼上,混着碎屑往下掉:“我叫波儿……爹娘、村子,都被铁甲兽踏平了……”

那天起,断刀门多了个小尾巴。石禾教波儿认字时,阿木就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把自己珍藏的伤药方子摊开,指着上面的草药图案给波儿讲:“这个是止血的,下次再碰到危险,你就找这个草嚼碎了敷上。”阿力更直接,把自己最轻便的小弩改成了适合孩子用的尺寸,手把手教他怎么瞄准院里的稻草人:“咱断刀门的人,得先学会保护自己,才能护别人。”

清晨的练功场成了波儿最期待的地方。石禾教他扎马步,他腿抖得像筛糠,却咬着牙不肯停——石禾说过,“护生”先得有站稳的力气。苏婉儿会在他练得满头大汗时,递上杯加了蜜的圣火茶;阿依古丽则用圣火在他手心画小小的藤纹,说这是“星藤护佑”,能让他练刀时少受些伤。老王还特意给波儿打了把小木刀,刀身上刻着迷你版的“护生”二字,打磨得光滑不伤手。

波儿怕黑,每到夜里就缩在石禾房间门口。石禾索性把自己的铺盖挪到外间,睡前给波儿讲断刀门的故事——讲他们怎么在江南小镇打退铁甲兽,怎么在西湖底封印虚灵族,讲每一代刀主“护生”的信念。波儿听得眼睛发亮,小手攥着小木刀:“石师父,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用刀保护别人!”

日子久了,波儿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他会跟着阿木去给镇上的百姓修农具,会帮阿力收拾机关零件,还会学着苏婉儿的样子,把烤好的饼分给镇上的其他孩子。有次镇上的顽童笑话他是“没爹娘的野孩子”,波儿没哭,反而举起小木刀摆出练功的姿势:“我有石师父,有阿木哥、阿力哥,还有婉儿姐姐和古丽姐姐,我不是野孩子,我是断刀门的人!”

那天傍晚,石禾看着波儿跟着阿木练基础刀法,小小的身影在夕阳里蹦跳,木刀挥出的风都带着认真的劲儿。阿力拍着他的肩膀笑:“这小子有韧劲,以后肯定是个好刀手。”苏婉儿递来两串糖葫芦,一串给波儿,一串塞给石禾:“你看他现在,哪还有半分当初受惊的样子。”

石禾望着院角缠绕着木架生长的长生藤——新抽的藤蔓上,刚开了朵小小的白花,正朝着夕阳的方向舒展。他突然想起阿依古丽说过的话,“藤脉不朽,因情而存”。或许这就是断刀门的意义,不仅是守护人间的生机,更是给那些被战火碾碎了家的孩子,重新筑起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港湾,让他们在情谊里长出铠甲,在“护生”的信念里,慢慢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少年。

波儿练完刀,跑过来抱着石禾的腿,举着小木刀邀功:“石师父,你看我今天能劈断稻草人啦!”石禾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目光落在他手心——那里,阿依古丽画的藤纹早已淡去,但波儿眼里的光,却比任何星藤的光芒都要明亮。

断刀门:藤影下的暗刺

长生藤爬满断刀门院墙的第三个年头,波儿已长成挺拔少年。他的小木刀早换成了阿木亲手锻打的轻钢刀,石禾更是将“护生刀法”的精髓倾囊相授——从藤缠格挡的防守要义,到借星光聚力的劈砍诀窍,连断刀中“以情为刃”的核心心法,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

镇上百姓都说,波儿是断刀门最像石禾的弟子。他会像石禾当年那样,蹲在街角给流浪的猫狗喂饼;会背着药篓跟着阿依古丽上山采草药,遇到受伤的猎户,还能熟练地包扎伤口;甚至在阿力调试新机关时,他能一眼指出“星砂传动杆角度偏了半寸”,连阿力都笑着叹“这小子比我还懂机关”。师兄弟们更是把他当亲弟弟疼,阿木的伤药总多备一份给波儿练刀时用,苏婉儿绣的藤纹护腕,第一个就给波儿戴上。

没人怀疑过这个曾在战火里发抖的少年。直到那年中秋,断刀门准备给镇上百姓办灯会,石禾带着波儿去西湖底石窟取“星砂灯芯”——那是封印虚灵族后,藤脉留在石窟里的信物,能让灯盏发出护佑生机的暖光。

石窟深处,波儿看着石壁上刀主们的画像,突然问:“师父,当年虚灵族要抢断刀,是想吞了宇宙藤脉的力量吗?”石禾点头,正想给他讲“护生即护脉”的道理,却没注意到波儿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腰间的轻钢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暗芒——那是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意,藏在温顺的表象下,像藤蔓下的毒刺。

灯会当晚,小镇被星砂灯照得如同白昼。百姓们围着烤饼炉说笑,阿木和阿力在广场上表演刀法与机关的配合,苏婉儿和阿依古丽带着孩子们猜灯谜。石禾正给波儿整理衣领,准备让他展示新学的刀法,却见波儿突然后退一步,手中轻钢刀直指他的胸口——刀身上,竟不知何时被刻上了虚灵族的黑雾纹路!

“师父,对不住了。”波儿的声音不再有往日的软糯,反而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爹娘不是被铁甲兽杀的,是被你当年没斩尽的虚灵族余孽所害。他们说,只有拿到断刀的藤脉之力,才能复活我爹娘。”

石禾怔住了,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想起三年来教他识字、练刀、讲“护生”信念的日夜,心脏像被藤条紧紧勒住。阿木、阿力他们也冲了过来,却被波儿甩出的黑雾锁链拦住——那锁链上的纹路,与当年黑袍老者的铁链如出一辙。

“波儿,你被骗了!虚灵族只会吞噬生机,怎么可能复活人?”阿依古丽的圣火燃起,却被波儿用刀风打散。波儿冷笑,目光扫过围过来的师兄弟们:“你们都护着他,可谁知道我这些年夜里,总梦见爹娘浑身是血地叫我?断刀能连接宇宙藤脉,肯定有办法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