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不整军备战,不商讨对策,在这里争论一些无用的,也不知道所谓的罗侯嫡系,是如何被称为战力强悍!自己自从被陛下派来,就被排斥高高挂起,根本插手不了军中事务,就连一个校尉的提升贬斥都做不到,何谈约束管理军队。
军帐的喧闹,在帐外侍卫的闯入中戛然而止,侍卫眼里的惊恐,也让在座的校尉们不由地心颤三分,侍卫在主位前单膝跪地,语气焦急的回报道:“报将军,大营外有军队逼近,黑压压的不计其数,后面的河道上也有战船靠近。”
安德惠慢慢的起身,看了一眼周边的将领,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要不再争论会儿,看看哪位将军来领军,我这里没什么好的对错,全仰仗各位的能力。正好行军司马也在,我这里到是愿意把指挥权移交,若是击退敌军,取得战果,我上奏陛下会为诸位请功。”
仗下的诸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知道外面大军逼近,这时没谁有那魄力说领军对敌,本就是争得一些资源,后撤的路上多些保障,将来也有些底气说保存了实力,可这时候眼瞅着可能被围,再争论已经毫无意义。
安德惠笑呵呵的站起身:“不知诸位作何想?我啊是个空头的将军,也没这能力带着大家脱困,各位自行保重吧,我回军帐俯首认命了,是死是活反正大家也不在意,呵呵呵!”
安德惠起身向外走,包括行军司马都惊得站起身,这是彻底不装了,彻底的把脸都丢在地上了,司马于章快速的拉住安德惠的手臂:“安将军,安大人,此时可不能说气话,您要一走了之,这惠州大营就彻底完了。”
安德惠转过身,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是昨日还有希望,可如今,我真的无能为力,外面敌军逼近,我们还在这里争论谁分配多少资源,连兵马军械都未整备,就连基本的戒备都和非战期间一致。打?怎么打?敌军已在眼皮子底下了,这时候指望这些老爷兵季节对阵,呵呵呵,估计酒还没醒呢,那几个赌红眼的家伙,估计连战刀都输了吧!”
司马于章无力地叹了口气,眼神在一众将领的脸上一扫而过,自己也是被高高捧着,和安德惠一般被隔离在权利之外,平日里连惩罚个队正,都得看看是谁的关系,呵呵,也就剩下呵呵了。
安德惠起身走出帐外,看着外面慌乱奔跑的士兵,眼里透着悲凉,自己一生戎马,曾被陛下寄予厚望,可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一支军队,从上到下勾连一气。
吃空饷、倒卖军械军粮,自己几次上奏都了无音信,罗候啊,翼国公啊,自己与之相比宛如孩童。
安德惠走回自己的军帐,开始整理自己的战袍盔甲,仔细的擦拭着盔甲上的每一纹路,两名亲卫上前为安德惠穿上战甲,跟着自己大人一同来到这里。
几年的时间里,两个马上纵横嬉笑怒骂的汉子,已经变得木讷慎言,高壮的路大友闷闷的开口道:“将军,我们要如何?”
安德惠接过缨盔将细带捋顺,看着两位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兄弟,拍拍路大友的肩膀:“你们两个一会儿悄悄离开吧,我是主将,唯有战死才对得起陛下所托,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二人相视一笑,对安德惠回复道:“将军,哪有丢下将军自己逃命的亲卫,三百个兄弟里,我二人争了三天,赢得了随您同来惠州的机会,这时候丢下您逃命,会被兄弟们笑话的。”
另一位眉清目秀的娃娃脸也开口道:“当初来时可想着将军大权在握,也能看在我弓马娴熟,略通兵法的前提下,给我一个更好的出路嘞,可是将军当了几年的空头将领,我也没有当成领兵过千的校尉。可是曲梁再不济,也不是那得不到功名,就抛弃主将私下逃离之辈,不过将军这次可说好了,到了地府阴曹,您要是得势了,可得记得给我配置百十个小鬼带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