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什么呢？
林天抖了抖衣领上的树皮屑，
老子等到蚊子都快把我血吸干了。
黑影猝不及防僵在原地，喉管里发出类似野兽受惊的咕噜声。
林天根本不给对方反应时间，三步并两步逼到眼前，两根手指头差点戳到对方面具上：
藏头露尾的玩意儿……今儿非把你这层皮扒了不可！
面具下那张脸在月光里浮出来，咧到耳根的朱砂笑脸格外刺眼。
笑面佛！
林天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面具底下传出砂纸磨墙似的笑声：
林天啊林天……南宫玥带兵晃荡半宿，压根不是要偷袭——
笑声突然一收，
纯粹是钓我出来？
林天乐得直拍大腿：
可不嘛！这招叫请君入瓮！
就凭你？
笑面佛指关节咔咔作响，整个身体弓成攻击的弧度，
够格吗？
林天没吭声，眯着眼上下扫视笑面佛，像在估量一件货。
前几回让这孙子溜了，每次都在眼皮底下化成烟没的，憋屈得林天半夜想起来都捶床。
难搞？我当然知道你难搞。
林天慢悠悠开口，手指头无意识捻着衣角，
但这次——老子备了新招。
新招？
笑面佛嗓子眼发紧，不自觉地往后蹭了半步。
没错。
林天突然跨前一大步，两人鞋尖差点怼上。
他周身那股压人的劲儿猛地炸开，连旁边野草都似被按停了摇晃。
你每回冒头撒野，喘的气、带的灰……
林天鼻尖抽了抽，
我可都留着样呢。
笑面佛肩头猛地一哆嗦，那张咧着嘴的笑脸面具都盖不住底下的慌。
就跟野狗蹿巷总掉毛一个理。
林天乐了，
而我，专捡你的毛。
你他妈……捣了什么鬼？
笑面佛声线抖了，再没之前那股装腔作势的稳当。
急什么？马上你就明白了。
林天又往前逼，
你以为你在暗我在明，你占便宜？屁！
他嗓门猛地拔高，震得笑面佛耳膜发麻：
从头到尾，你才是笼子里蹦跶的那只耗子！
我放你跑、放你跳，就为看你什么时候累趴下！
笑面佛开始左右拧身子，冷汗顺着面具内壁往下滑。
他觉出来了，这次真被钉死在网中央了。
笑面佛面具底下那双眼死死钉在林天脸上，恨不得从他表情里抠出点漏洞来：
你费这么大劲引我出来，到底图什么？
林天嗤笑一声，压根不接茬，反倒把问题砸回去：
你折腾这么多回，搞风搞雨的，真就只是为了帮狼族打大夏？
骗鬼呢！
放你娘的屁！
笑面佛嗓子尖得刺耳。
我放屁？
林天眼神唰地冷下来，像两把冰锥子直捅对方心窝，
你真觉得自己那点算计没人看穿？
真当老天爷瞎了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