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怡直接气笑:
“切,摆桌子倒酒也算大事?”
她扭头就走,把钢制折叠椅踹得哐当响。
账本在她手里捏得发皱,心里那把火却越烧越旺,等着瞧,这庆功宴我非要办得惊天动地。
南宫玥咔哒一声扣紧臂铠,龙骧卫的黑衣精锐早已在教军场列队成阵。
她跃上高台,靴跟砸出清脆的回响。
兄弟们!
她声音劈开夜色,
敌人刚吃了败仗,现在正窝在老巢舔伤口——
手掌猛地攥成拳头,
就趁今晚,端了他们老窝!
底下队伍里顿时炸开嗡嗡声。
有人揉着发红的眼睛嘟囔
靠,刚打完又要冲?
铁打的也扛不住啊!
旁边立刻有人跟着骂:
庆功酒都没喝上一口……
南宫玥冷眼看着骚动的队伍,突然冷笑:
怕累的现在滚回去喝汤!
她突然伸手指向远处军府——那里灯火通明,欢呼声浪甚至隐隐传来:
听见没?庆功宴正好给咱们打掩护!
等那群醉鬼发现的时候——
她声音陡然拔高,
咱们早把敌军指挥部掀翻了!
教军场的阴影在她身后拉出利刃般的轮廓。
而百米外的宴厅里,夏心怡正端着酒盏穿梭在人群中,丝毫不知喧嚣歌舞正化作夜袭最完美的背景音。
林天仰头灌下最后半杯酒,趁着满场喝彩声猫腰溜出宴厅。
他闪身拐进小巷,黑衣彻底溶进夜色,直奔关外那棵歪脖子老树。
就这儿!
他吐掉嘴里叼的草根,三两下蹿上树顶。
枝叶哗啦一响,整个人已经卡进树杈阴影里,从下往上看根本瞅不见人影。
没多会儿,山河关侧门吱呀漏开条缝,一道黑影像泥鳅似的滑出来,直窜向敌军大营方向。
林天眯眼盯着那黑影越变越小,愣是没动弹。
他掏出根烟点上,火星在漆黑树冠里一明一灭。
午夜钟声闷雷似的滚过关隘城墙根,南宫玥带着龙骧卫黑压压一片潜出城门。
队伍像抹墨水似的往敌营方向淌,结果刚走半道,南宫玥突然举手喊停:
全体歇脚!哨兵放出去三里!
队伍里顿时冒出几声压不住的嘀咕:
什么情况?不是要突袭吗?”
“累得要死又让休息?
可南宫玥压根没搭理,自顾自靠棵枯树坐下假寐。
实际耳朵竖得老直,风声草动全往她耳朵里钻。
天快擦亮时哨兵猫着腰跑回来:
报!敌营黑灯瞎火的,鼾声震天响!
什么?
好几个兵差点喊出声。
南宫玥唰地站起身,脸上半点意外都没有:
成,现在三人一组,溜达回城。
回城?!
队伍彻底懵了。有人偷摸掐自己大腿,确认不是在做梦。
于是天蒙蒙亮的山道上,出现一堆勾肩搭背散步”的武装士兵,看着简直像喝蒙了找不着北的醉鬼。
南宫玥第一个跨回城门,守城兵揉着眼睛还没问话,就见她已经摸出本花名册开始划拉下一项任务。
林天卡在古树杈上,腿都快麻了。
夜雾湿漉漉糊在脸上,他抹了把眼皮,死死盯住关外那条煤渣路。
终于,一道瘦长影子顺着墙根飘过来,快得不像人——像脚不沾地的鬼。
那黑影蹭到树下刹那,林天猛地蹬断枯枝,整个人炮弹般砸落地面,正好拦在对方鼻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