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尧笑了,喉咙里发出轻微的气音。她当然记得,当时还被班主任罚写检讨。
后来我出国,每次遇到困难,就会想起你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小尧。李怀玉的声音越来越轻,这次回来看到你...变成那样...
他的眼眶红了,不得不停下来平复呼吸。谢小尧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我想说的是...李怀玉突然抓住她的双手,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不是作为发小那种喜欢,是想要...想要和你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玉兰花最后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谢小尧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不是生理上的失声,而是情感太过汹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李怀玉急忙补充: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知道你还在恢复期,而且经历了那种事,对男性有戒心很正常。我可以等,等到——
我...谢小尧打断他,声音嘶哑但坚定,也...喜...欢...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用气音吐出来的,但足够清晰。李怀玉呆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
谢小尧红着脸点头确认。她早就该意识到——每次李怀玉来家里陪她做发声训练,耐心地一遍遍纠正口型;每次她因练习过度喉咙出血,他心疼得眼眶发红;每次噩梦惊醒,手机里总有他刚发来的搞笑视频...这些早已超越了友谊的界限。
李怀玉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可以...抱一下吗?
谢小尧犹豫了一秒,点点头。当被他轻轻拥入怀中时,她没有预想中的恐惧或僵硬,只有一种熟悉的安心感,像是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回到港湾。
我会帮你找回声音的,李怀玉在她耳边轻声承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们慢慢来。
谢小尧靠在他肩上,闻到淡淡的洗衣粉香气。远处,父母站在车边假装没看见这一幕,但母亲擦眼泪的动作出卖了她。
回家的路上,谢小尧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法院的判决给了她公道,但真正的治愈才刚刚开始——喉咙的伤会好,心理的阴影会淡,声音会慢慢回来。而有些东西,比如对爱情的信任,比如对世界的勇气,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重建。
但没关系,她想。正如她在最绝望时学到的那样——沉默有时是为了积蓄力量,退让有时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嘉怡发来的消息:「听说某人表白成功了?^_^ 宿舍姐妹等着吃喜糖呢!」
谢小尧笑着把手机给李怀玉看。他夸张地捂住胸口:完了,这下全县城都要知道了。
母亲从前座回头,假装严肃:知道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和父亲一起笑出声来。
车驶过清江大桥,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谢小尧轻轻握住李怀玉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突然想起那个噩梦中的四个小女孩——她们最终找到了回家的路,就像她一样。
小尧,李怀玉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要不要去城东吃包子?就我们俩。
谢小尧眨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
这个简单的音节,她留到包子铺再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