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一切动作,都被戏志才领导的巡查司和悄然运转起来的民兵体系记录在案。
时机成熟了。
初秋,晋阳城中心广场,以及幽州蓟城、冀州邺城、青州临淄三处最大的校场,同时搭建起了高大的审判台。消息早已传遍四方,三州之地,乃至更远的地方,无数百姓放下手中的活计,从四面八方涌来,要亲眼看一看这“千古未有的奇景”——公审“反对新政”者。
人山人海,万头攒动。喧嚣声浪几乎要冲上云霄。
当赵云、张合、太史慈等大将亲自押送着数以千计的囚犯走上审判台时,人群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审判由三州推选出的法吏联合主持,一条条罪状被高声宣读,伴随着人证、物证。 “幽州涿郡良乡县,前县丞王某某,煽动乡民,假冒民意,冲击学堂工地,经查,其因《新法》‘禁商条款’断其家族非法经营之财路…” “冀州渤海郡,豪强高某某,勾结境外,散布谣言,诽谤州牧,抵制义务教育,经查,其曾为袁绍旧部,心怀怨望…” “青州乐安郡,商贾李某某,行贿官吏,企图规避‘禁商条款’,失败后暗中资助地痞破坏民兵公所,经查,其与徐州陶谦残余势力有勾结…” “幽州右北平,旧吏赵某某,因贪污被革职,怀恨在心,伪造文书,克扣学堂修建工钱…” “冀州魏郡,前门阀孙氏余孽,串联宗族,威胁百姓不得送子女入学…” “青州东莱郡,小吏钱某某,吃拿卡要成性,对抗《新法》‘节俭条款’,公然辱骂新政…”
一条条,一桩桩,最初那些被煽动起来、真正不明所以的乡民们瞪大了眼睛。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那些哭天抢地、为他们“请命”的人,竟然是这些货色!
台下的人群开始骚动。 “呸!原来是这帮狗官!” “我说当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原来是他们自家生意做不成了来使坏!” “贪了我们的血汗钱,还有脸反对新政?” “勾结外敌?该杀!” “不让娃儿读书?其心可诛!是想让我们的娃世代当睁眼瞎,好继续被他们欺压吗?” “怪不得他们拼命反对,新政好啊,官不敢贪了,娃能读书了,咱们还能选官、能监督,他们没活路了!”
愤怒的情绪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百姓们看清了,这些反对者,根本不是什么“为民请命”的英雄,而是一群蛀虫!硕鼠!国贼!他们反对的不是新政,反对的是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反对的是自己失去作威作福的天堂!
“杀了他们!” “严惩!抄他们的家!” “不能饶了这些祸害!” “请州牧为我们做主啊!”
群情激愤,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民众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们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新政保护的是谁的利益,打击的又是谁。他们自发地成为了新政最坚定的扞卫者。
高台之上,吴笛的身影出现。他俯瞰着台下沸腾的民情,目光沉静而有力。
他抬起手,广场渐渐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通过特殊的扩音装置,清晰地传遍全场,也传向三州: “百姓们!你们都看到了!也听清楚了!反对我们新学堂、新法令的,都是些什么人?” “是贪官污吏!是劣迹豪强!是奸诈商贾!是国贼余孽!” “他们害怕的,就是我们要建立的!他们想破坏的,就是我们要保护的!” “这新生活,来之不易!岂容这些蛀虫、硕鼠破坏分毫?!”
他顿了顿,声音如同金石交击,掷地有声: “今日,民心即是天心!民意即是天意!” “尔等所请,我吴笛,准了!” “依《并州新法》,凡贪腐受贿、勾结外敌、煽动叛乱、破坏国策者——严惩不贷!家产抄没,充作学堂、民兵公所之用!首恶者,斩立决!从犯者,依律严办!”
命令一下,三州刑场,正义的刀锋在这一日同时落下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