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人刚翻过一道土梁,脚下一软,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根削尖的硬木桩就无声无息地从侧面弹了出来。
“噗。”
那是木桩入肉的声音,沉闷,短促。
走在最前面的尖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像个破布口袋一样倒了下去。
紧接着,原本死寂的工地瞬间活了。
那些白天还在憨厚笑着、挥舞锄头种地的“蓝工装”,此刻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们手里没有枪,只有工兵铲、鹤嘴锄,甚至还有磨得飞快的镰刀。
没有枪声,没有喊杀声。
只有利刃切开空气的嘶鸣,和骨头碎裂的脆响。
一个古巴雇佣兵刚举起AK47,一把工兵铲就带着风声呼啸而至,精准地削断了他扣扳机的手指,紧接着铲面一翻,直接拍碎了他的喉结。
另一个试图拉开手雷,却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坑里突然伸出一双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猛地一拽。他整个人失去平衡栽倒,迎接他的是一把冰冷的泥瓦刀。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屠杀。
十分钟。
仅仅十分钟。
一切又归于平静。除了空气中多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清晨,马努罗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帐篷,正准备去质问陆青山为什么昨晚那边有动静不汇报,却在营地门口猛地刹住了脚。
“老钱工头”正蹲在地上,用一块破布擦拭着那口大黑锅,锅底黑亮,一点油污都没有。看到马努罗过来,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红土,顺手从旁边拎起两个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人形物体,像扔两只死鸡一样,扔到了马努罗脚边。
那是那个古巴教官,和他的副手。
此时这两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杀人机器,眼神涣散,浑身发抖,嘴里塞着破布,看“老钱工头”的眼神就像在看魔鬼。
“这……”马努罗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踩到自己的脚后跟。
“昨晚来了几只野狗,糟蹋了我刚起的菜垄。”钱卫国语气平淡,指了指不远处那片翻新的红土,那里似乎比别处稍微高了一点点,“剩下的都埋了当肥料了。这两个领头的,留给你问话。”
他指着地图上矿区外围的一个点,那是昨晚交火的位置。
“这地方土质不错,疏松透气,适合种土豆。”钱卫国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让人心悸的寒光,“也适合埋人。”
马努罗看着那两个已经吓破胆的古巴人,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正在若无其事地洗脸刷牙、准备开工挖地的“蓝工装”,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这哪是什么民工。
这分明是一群披着羊皮的霸王龙。
陆青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依旧端着那个紫砂茶杯。
他拍了拍已经呆若木鸡的马努罗的肩膀。
“怎么样,马努罗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怎么训练你的部队了吗?”
马努罗机械地点了点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第一课,”陆青山指着那些正在弯腰平整土地的背影,“先让你的士兵学会像他们一样,把腰弯下去。只有学会了弯腰,才能在抬起头的时候,要把敌人的脑袋拧下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安哥拉首都,罗安达。
苏联顾问团的指挥部里,一片死寂。
一份紧急战报摆在桌上:精锐侦察小队全军覆没,无一生还,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大规模交火的痕迹,只有整齐划一的、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的冷兵器创口。
“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满头银发的苏联首席军事顾问狠狠地掐灭了烟头,看着地图上那个不起眼的矿区红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不是普通的雇佣兵,这是成建制的、拥有极高战术素养的特种部队介入了。”
“传令下去,把T-62坦克团调上去。不管那是谁,我要用钢铁履带,把他们碾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