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被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掌捂住口鼻。
天旋地转间,一道炽热的男子气息倾覆而下,将她困在柔软的衾被和滚烫的胸膛间。
她惊惶抬眸,在黑暗中对上一双亮得惊人的眼。
“是我。”段行止低声开口。
“唔……”沈知意扭动两下,眨眨眼。
段行止松开手。
身躯却未有半分移动,仍旧牢牢困住她。
他看着身下鬓发微乱的少女,俯身,灼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十足的危险和侵略性,低低道:“深更半夜,擅闯男子居所,又穿得如此单薄。”
“阿意,孤男寡女,你可知会发生什么?”
沈知意脸颊烧红。
这才看到他上身未着寸缕。
月光流泻而下,在他身上勾勒出紧实又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
浑身都散发着野欲蓬勃的气息。
连再浓的黑暗都无法掩藏。
他好像刚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水汽。
水珠沿着他精壮的胸膛滚,经过沟壑纵横的腹部线条,没入腰腹下的阴影。
沈知意慌忙移开视线。
“厌奴,你……”她声音发紧,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喘,“你怎么不穿衣服……”
段行止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低笑。
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几乎蹭到她脸颊,目光沉静如渊,却又燃着暗火。
“段行止。”他纠正,一字一句清晰道,“叫我段行止。”
沈知意猛地一震。
水眸圆睁,望进他深潭般的眼。
“你恢复记忆了?”
“嗯。”他应得简短,目光却始终锁着她,“出谷一趟,想起了大部分事情。”
他在湍急水流中,想起了杀手堂,和自己的名字。
他找到了联络人。
在他们报知擒风的死讯后,想起了一切。
可是,依旧不记得自己的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
只知道,若想解脱,彻底离开杀手堂,那个任务,就非做不可。
“你出谷了?!”沈知意愈发惊愕,“怎么出去的?”
“游出去的。”段行止淡淡道。
沈知意大惊。
那径甚为险峻,水流又极为湍急,若没有高深的功力,断不可能出去。
他的武功,果然远超她的想象。
怪不得她刚刚睡觉的时候,会有窒息的感觉。
原来是在水下憋气呢。
“既然能出去,又恢复了记忆,为何还要回来?”沈知意紧张地看着他。
段行止眸色晦暗地望着她。
目光顺着月色,慢慢描摹她水光潋滟的眸,微微张开的红唇,和里头莹润的贝齿。
他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仿佛看到一根火热的丝线,从他心脏处延伸而出,蔓延至她身上,疯狂地缠绕、拉扯。
他动了动指尖,哑声道:“碎心引的毒未解。”
“这天下,我哪里都不能去,不想去。”
“只能待在你身边。”
沈知意松了口气。
除了共感,他们之间并无其他的中毒症状。
他还愿意留下让自己研究。
可见还是惜命。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等到开谷之日,她要是还解不出,他也不会离开。
段行止垂眸看她半晌,捞着她起身。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才拉过床边的一口箱子,拖到她面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