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指尖抚过鼬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指腹下的皮肤温热,连细微的纹路都透着死寂般的脆弱。
他的动作轻得不敢用力,仿佛稍一触碰,这具支撑着他全部执念的身体就会化作烟尘散去。
“哥哥……”沙哑的嗓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尾音被喉间的哽咽堵住,“我该怎么办?
他守在鼬身侧,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死死攥着鼬垂落在身侧的手腕,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脉搏,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救赎。
视线落在鼬紧闭的眼睑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平日里总是盛满疏离与隐忍的眼眸,此刻安静得让人心慌。
香磷的查克拉如细密的丝线探入鼬的体内,又迅速收回,她猛地蹙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写满难以置信。
“佐助,你哥哥他……”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得像是压了千斤巨石,“我擅长的是修复物理损伤和补充查克拉损耗,但他的情况根本不是外力能挽回的。”
“长期使用万花筒写轮眼,他的身体早就被瞳术反噬得千疮百孔,细胞一直在急剧衰败。”
香磷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无力,“而且他本身还受着慢性病痛的折磨,这些年一直是强撑着。
现在是根源性的身体机能枯竭,就像被蛀空的大树,外表看着还算完整,内里早就烂透了。我只能用查克拉和特效药暂时压制他的痛苦,根本没办法根治。”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僵,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香磷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刺穿了他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
他终于回想起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鼬偶尔会不自觉地按住胸口,呼吸微微急促;
每次使用写轮眼后,眼底会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还有他日渐消瘦的身形,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嘴唇……哥哥早已濒临极限的信号。
“你的身体也要多加注意。”
香磷的目光落在佐助手臂上尚未愈合的伤口上,那道伤口是前几日训练时留下的,按常理来说,以佐助的恢复能力早就该结痂,可此刻依旧渗着淡淡的血迹,
“你没发现自己的伤口恢复速度越来越慢吗?还有你的眼睛,刚才战斗时,你的写轮眼切换已经出现了迟滞,再这样过度使用,你会重蹈你哥哥的覆辙。”
香磷的话像警钟在耳边炸开,可佐助却听不进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无法修复”这四个字牢牢困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一直坚持的,是亲手向木叶复仇,他所期盼的,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后,能与哥哥真正地一起。
可现在,复仇的目标近在咫尺,真相也即将浮出水面,鼬却要先一步离开他了?
如果鼬不在了,那他这么多年的挣扎、痛苦、隐忍,还有什么意义?
想起重逢后,两人一次次的对峙,每一次都伴随着鲜血与伤痛,却也让他更加确定,鼬在他心中的分量,早已超越了亲人。
“鼬就是我生命全部的意义啊……”佐助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砸在鼬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绝望。
他俯身,额头轻轻抵着鼬的额头,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眼泪不由自主顺着脸庞滑落:“哥哥,等我。等我报完仇,等我查清所有真相,我们就一起死。”
“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生同衾,死同穴。
这六个字,像是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誓言,带着血腥与绝望,却也藏着他此生唯一的期盼。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洞穴中,带土站在外道魔像前,看着八尾的残肢被查克拉牵引着,一点点融入魔像巨大的身躯。
魔像发出低沉的嗡鸣,周身的查克拉波动越发强烈。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扫过洞穴入口的方向,那里空荡荡的,没有出现那个本该在此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