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县的县令是个老滑头,见城外兵临城下,立刻乖乖打开城门,把搜刮来的银子堆在城门口。
陈苏没动他,只让赵队长接管了县衙,留下两百士兵驻守,其余人马接着往下一个县走。
第二个县遇到了点麻烦,县令带着家丁负隅顽抗。
王二性子急,直接让人架起了弩箭,对着县衙的屋顶射了一轮,瓦片碎了一地。
县令吓得从后门跑,没跑两步就被巡逻的士兵逮住了,捆起来扔在粮仓门口示众。
不到一个月,东南省的十七个县城就都插上了陈苏的旗号。
她重新选了人做县令,派去了驻守的士兵和管事,规定赋税减三成,不许欺压百姓,还让各县互相调运粮草,哪县遭了灾,其他县就得接济。
每打下一个县城,陈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修防御塔。
选在县城最高的地方,用砖石砌得又高又厚,塔里能藏人,能了望,还能架弩箭。
李木匠改良的图纸越来越精巧,有的塔底还通着暗道,能直接通到城外。
这天,陈苏站在清河县最高的防御塔上,怀里的猫正盯着远处田地里的稻草人。
李队长拿着新画的地图上来,上面用红笔把整个东南省圈了起来:“老大,十七个县的管事都派人送信来了,说百姓们都挺安稳,新种的庄稼也出芽了。”
陈苏接过地图,指尖划过边界线。
塔下传来练兵的喊叫声,远处的田地里有人在插秧,水渠里的水闪着光。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小家伙打了个哈欠,爪子搭在她的手腕上。
“下一步,”陈苏望着地图外的空白处,声音轻得像风,“该往北走了。”
陈苏所在的漓国的朝堂早已成了个漏风的筛子。
老皇帝躺在龙床上咳得直喘,太医们换了一波又一波,药汤子灌下去无数,却连他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不敢打包票。
乾清宫的门槛快被皇子们的靴底磨平了,三皇子拉拢了兵部尚书,五皇子攥着京畿卫的兵权,就连才十三岁的九皇子,都靠着母妃娘家的势力在朝堂上占了个席位。
东南省传来的奏报,起初被三皇子随手扔在案头。
“一群乡野村夫闹事儿,派个总兵去剿了便是。”
他正忙着给相熟的御史塞银票,好让对方参五皇子一本私藏兵器的罪。
五皇子拿到奏报时,正在府里看新纳的舞姬跳舞。
他扫了两眼,嗤笑一声:“东南那穷地方,丢了也不可惜。”
转头就命人把奏报烧了——不能让这等小事扰了他筹备中秋宫宴的心思。
其余皇子各有盘算,有的忙着拉拢宗室,有的盯着老皇帝床头的传国玉玺,谁也没功夫理会那封盖着“十万火急”印戳的奏报。
直到三个月后,有驿卒连滚带爬冲进京城,喊着“江南六省皆失”,朝堂上才掀起点波澜。
“废物!”三皇子把茶杯摔在地上,指着跪在地上的信使骂,“一个总兵不够,就派三个!再调五万京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