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孙面前指手画脚？”
普贤菩萨灰头土脸的自坑底爬起来，轻咳几声，喷出一口鲜血。
再看孙悟空，眼底多了一丝防备。那可是圣人，非他能敌，是他草率了。
观音眉头紧锁，终于意识到，孙悟空早已不是花果山上那只顽猴，又怎会甘愿被他们拿捏？
陈玄奘倒吸一口凉气，难道真如悟空所言，轻慢佛法是借口，以身入局夺他功德才是真？
“你不觉得奇怪吗？”孙悟空问道：“你已成旃檀功德佛，按理说，当知晓前世种种。
可我瞧你的模样，莫说想不起身为金蝉子时发生之事，就连那九世也忘得一干二净。”
猪八戒、沙悟净面面相觑，皆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阿弥陀佛。”陈玄奘闻言转身看向六耳猕猴，近前躬身问道：“敢问佛祖，贫僧为何想不起从前之事？”
六耳猕猴强装镇定，避重就轻，答道：“你已遁入空门，当斩断过往，何必挂念从前？”
陈玄奘不卑不亢，说道：“贫僧修行十世，每一世都是和尚。
身为金蝉子时，亦皈依佛门，为何要斩断过往？”
六耳猕猴善聆音不假，可那也要旁人说出口，他才能知晓。
如来那些龌龊心思极少宣之于口，故而六耳猕猴一头雾水。
“阿弥陀佛。”弥勒佛双手合十，笑着开口：“金蝉子，如来不敢说，本座告诉你。”
陈玄奘模样虔诚，躬身拜谢：“恭请赐教。”
六耳猕猴心悬到嗓子眼，战战兢兢的看着弥勒佛，心道：你到底是哪边儿的？
“你本是六翅金蝉，法力通天。未入佛门时，便是如来也拿你束手无策，只能用阴招擒你。
入佛门后你阳奉阴违，轻慢佛法。如来知晓，哪一日你若强过他，定会叛出佛门。
他心中害怕，恰好时至西游量劫，他便以‘功德成圣’哄骗你，引你转世东土成为取经人。”
孙悟空拧眉，虽说圣人能感知天地，知晓万事万物。可也仅仅是知晓，未说出口的心思，如何能知？
义父为何说的这般清楚？若不知内情，还当他是如来。
“然，你不过是凡人，西行皆仰仗三个徒儿相护，便是功德加身也难成圣。
转生十世磨平你的棱角，让你忘却往事。从前再强横，如今也翻不起浪花。
过凌云渡脱凡胎，封旃檀功德佛斩过往，你便只能是陈玄奘，而非金蝉子。”
一个是人族，任由如来拿捏；一个是上古凶兽，便是如来也多有防备，如何能一样？
陈玄奘猛然抬头，眼底满是惊诧之色，急声问道：“此话当真？”
弥勒佛笑答：“你若不信，自可问他们。”
陈玄奘环视众人，问道：“敢为诸位，可是如此？”
佛门众弟子恨不得将脑袋塞进脖子里，谁敢说破如来的心思？
六耳猕猴汗流浃背，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弥勒佛，似是求他闭嘴。
“原来如此。”陈玄奘苦笑着低喃道：“想不到，我同那狮驼岭三妖无甚区别，也曾造下无边杀孽。”
手掌收紧，手背青筋暴跳，陈玄奘状若疯癫，抬头问道：“悟空，你早已知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