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归黎的暗紫色瞳孔猛地收缩,随即苦笑道:“不愧是杨辰,还是这么敏锐。我试过自我封印,可噬心影已经与我的灵力融为一体,除了外力摧毁,别无他法。”他看向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清辞,当年你送我的那枚安神玉佩,还在吗?”
沈清辞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确实挂着一枚温润的玉佩,是三年前玄归黎出发前,她亲手系在他腰间的。此刻玉佩正散发着微弱的白光,似乎在抗拒着祭坛里的蚀灵瘴。
“它在发烫。”沈清辞声音发颤,她能感觉到玉佩在吸收周围的蚀灵瘴,“这玉佩……”
“那是用静心石打磨的,能暂时安抚噬心影。”玄归黎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带着一丝怀念,“但也只能暂时压制。杨辰,动手吧,归墟剑能斩断一切灵体联系,是唯一能彻底消灭噬心影的武器。”
归墟剑的剑尖微微晃动,杨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前辈,三年前玄归黎将他护在身后抵挡蚀灵瘴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那时的玄归黎,白衣胜雪,剑气如虹,哪像现在这般满身阴霾。
“你就不怕我是被噬心影控制了,故意骗你们动手?”玄归黎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怕。”杨辰坦然道,“但你眼中的痛苦是真的,对清辞的在意是真的,对九州的牵挂也是真的。噬心影能模仿执念,却模仿不了真情。”他缓缓收起归墟剑,“而且,我们还有另一个选择。”
玄归黎愣住了:“什么选择?”
“炼天鼎。”沈清辞突然开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炼天鼎的鸿蒙之火能净化一切邪祟,或许能剥离你体内的噬心影。”
“炼天鼎……”玄归黎喃喃道,随即苦笑,“那是九州至宝,怎么能为了我……”
“你为九州守了三年深渊,我们用炼天鼎救你一次,天经地义。”凌霜收起赤霞剑,语气难得温和,“别废话了,再拖下去,你体内的噬心影就要醒了。”
玄归黎看着众人眼中的坚定,暗紫色的瞳孔里渐渐泛起泪光。他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们一次。”
祭坛外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石柱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玄归黎身上,竟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杨辰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前辈。回家了。”
玄归黎跟着他们转身,步履虽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当他走出祭坛的那一刻,周身的暗紫色光柱悄然散去,那些蚀灵瘴像是失去了源头,渐渐消散在晨光中。沈清辞解下腰间的安神玉佩,轻轻系在他的手腕上:“这次,换我们护着你。”
玉佩的白光顺着玄归黎的手腕蔓延,在他暗紫色的瞳孔周围晕开一圈柔和的光晕。他低头看着玉佩,又抬头看向远处的中枢城,那里炊烟袅袅,人声渐起,一如三年前他离开时的模样。
“回家了。”他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哽咽。
归墟剑在杨辰手中轻轻嗡鸣,仿佛在为这迟来的重逢而喜悦。凌霜与周老跟在身后,低声讨论着炼天鼎的净化之法,沈清辞不时回头看看玄归黎,眼中的担忧渐渐被希望取代。
晨光下,一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朝着中枢城的方向缓缓走去。谁也不知道炼天鼎能否彻底净化噬心影,但至少此刻,他们选择相信彼此,选择为了一个可能的未来,再次并肩前行。就像三年前那样,就像未来每一个需要守护的瞬间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