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太监眼中露出追忆与敬畏之色:“那位前辈风采卓然,宛如神仙中人。他见我武功路数剑走偏锋,别具一格,言语间颇有赞赏之意。后又听闻杂家……身世坎坷,竟生出几分同情。”
“后来,他并未显露身份,只随意指点了几句,便道破了杂家武功中几处致命的关隘。我依言尝试,果觉豁然开朗,困顿多年的瓶颈竟有松动之象。”
“前辈临去之前,曾言道:‘汝之武功,戾气过重,然根基尚可。若他日能勘破执念,化解心中块垒,使武功臻至阴阳调和、圆融自如的巅峰之境,可来南海深处一寻。那里有一座岛,岛上或许有你的机缘。’言罢,他便如凭虚御风,飘然远引,消失于茫茫大海之上。”
中年太监看向李慕蝉,语气肯定:“如今想来,那位前辈,定然是段誉或虚竹二位中的一位了。正因如此,我功力有所成后,才特前往终南山重阳宫,邀请已名动天下的韩小友一同前来南海,探寻究竟。”
李慕蝉听完这番叙述,沉吟不语,手指捻着长须,目光在韩牧、段清洛、中年太监和周伯通脸上一一掠过,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一阵海风吹拂,带来远方潮汐的轰鸣,更显得庭院中一片寂静。
终于,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罢了,罢了。韩小子你武功通玄,境界犹在老夫之上。周兄与这位朋友,亦皆是超越绝顶的武道巨擘。段姑娘更是段誉前辈血脉至亲。老夫……确实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他目光变得悠远,缓缓道:“不错,老夫确实知晓那座岛屿的存在,也知晓段誉和虚竹二位前辈的踪迹。”
“不瞒诸位,老夫携孙女师婉隐居于此荒岛,倾囊相授家传绝学,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心无挂碍地前往那岛屿,与段、虚二位前辈赴约。”
“那座岛,”李慕蝉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名为‘侠客岛’!”
他环视众人,见他们虽神色各异,却并无太多意外,便知韩牧等人早有猜测,于是继续道:“岛上确有一门惊世骇俗的武功心法,名曰《太玄经》。传闻此经包罗万象,直指武道乃至天人之终极奥秘,习之可超凡入圣,得窥长生之门。然而……”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严肃:“那侠客岛绝非善地,岛上危机四伏,诡异莫测。非是已将武功修炼到巅峰极致之人,连登岛都难以做到,即便登岛,亦是九死一生!正因如此,老夫才急于将师婉培养成才,了却身后之忧,方敢放手一搏。”
众人听闻那岛上竟真存在如此震古烁今的武学,无不心潮起伏。
周伯通抓耳挠腮,满脸都是好奇与跃跃欲试;中年太监则目光灼灼,显然对那能让他武功再进一步的机缘志在必得;段清洛想到祖爷爷可能就在岛上,更是激动得微微颤抖。
李慕蝉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沉声道:“诸位,还请听我一言,那侠客岛绝非游玩之地,登岛之人,可谓十去九不还!连老夫此行,也是抱着必死之心前往。”
“你们几位若还想在这红尘世间多逍遥几十年,老夫劝你们,还是打消此念为妙!”
他最后将目光落在韩牧身上,仔细打量片刻,语气略有松动:“不过……韩小子你年纪虽轻,一身修为却已深不可测,似乎……已超越了寻常武学范畴。”
“或许那岛上的危险,于你而言,并非不可逾越。若你执意前往,说不定真能化险为夷,夺得那份天大的机缘。”
周伯通和中年太监听到李慕蝉再次强调岛上的极度危险,脸上兴奋之色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与寒意。